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虚怀若谷，等等含义，莫不是出自道家之言，没有这种心性胸怀，自以为天下不如其己。这种人物，又哪里能成得百川汇海之境？

    “孙师谬赞了！”刘不已连忙谦让，和孙思邈多说了两句。

    孙思邈似乎存了考校之意，问了刘不已一些道门经义，刘不已自然是对答如流，反而常常有着借签发挥，倒是让孙思邈赞叹不已。

    “以我看过道门后起之秀虽然多，但是能胜过你的却是一个也都没有！看你小小年纪，已经修炼到了先天之境，足以让我这等老朽汗颜了。”

    刘不已微微一笑：“后人总是站在前人肩膀上看风景，所以后人自然看得远一些。若是一代不如一代，这道门也就完了！”

    他有些唏嘘，大约是相当自己那个世界的道门衰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孙思邈哈哈一笑，浑然不以刘不已话语之中的傲气为意。像是他这般高人，再没有这种气度，那还得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原本便是至理！”

    孙思邈微微一笑：“前面不远，便到了我住的草庐了！”

    两人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孙思邈隐居之处。这地方，若是没有人带领，恐怕怎么也不会找到。

    便是群山之间，一座山峰的半腰，开辟出了一大片平地，足有十数亩大小。似乎种着一笑谷物，还有果蔬药材之类的。

    此处风景绝佳，四周都是这般的山峰。幸好这些山势都不过陡峭，山谷之中，更有一条玉带一般的河流的绕过。

    “孙师隐居此地，恰如神仙中人！”刘不已不由开口赞叹。

    这一路上来，两人关系就熟悉了很多，孙思邈对刘不已又很欣赏。刘不已借着几个提问之间，已经改口叫做孙师了。

    孙思邈却淡淡一笑：“我要是有办法，也不愿意住在这地方，连买点盐都要跑出几十里地去。”

    刘不已笑道：“那是孙师不想沾染红尘！”

    自然知道，孙思邈宁肯住在这深山之间。便是不想被朝廷征召，卷入那红尘大染缸之中。

    孙思邈叹口气说：“哪里有这般简单，我若是能把一切抛开，怎么肯住在这终南山之中……”

    卖鱼生恐近城门，更提红尘深处？

    这终南山便是在帝都长安城的门口，虽然是深山，却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隐居之处。

    后来，甚至有终南捷径的说法。就是说，在此地隐居，就等于在朝廷门口买名一样。

    孙思邈这般说，恐怕他也有放不开的难言之隐吧？

    刘不已却不像是普通的道士一般，不肯接近红尘的，反而笑道：“孙师着相了，大隐隐于市，便是隐于红尘深处，却又如何？”

    孙思邈哈哈大笑：“我却没有那般大毅力，大智慧。还是藏在这深山之中，做个小隐士好了。对了，你说找我治什么病？”

    刘不已说道：“我一个长辈，被阴癸派的祝玉妍打了一掌，异种真气入侵体内，怎么也消磨不掉。所以才想找孙师帮忙看看！”

    “阴癸派，魔门的？”孙思邈尽管不再江湖之中行走，却也听说过这个门派。有些郑重的说道：“魔门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源远流长，几乎不在我道门之下。他们的天魔功，更是别具奥秘，想来确实也不好对付！”

    顿了顿，又道：“也罢，医者父母心。既然是你的长辈，我便帮你看看吧？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把握……”

    刘不已笑道：“只要孙师出手，哪里不能药到病除了。若是治不好，定然是孙师没有尽心尽力！”

    孙思邈哑然失笑：“你算算赖上我了！”

    两人对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刘不已道：“我去把我那位长辈找来！”

    孙思邈想了想，却道：“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吧。在这里隐居久了，我也有些静极思动的意思。听闻最近……”

    说到这里，他面色古怪，看看刘不已，接着道：“我在不久前听说，襄阳郡之中出了一位道门高人，擅长符水丹药治病。似乎就叫做刘不已？”

    刘不已淡淡一笑：“刘不已虽然是我，但是我却不怎么懂医术，全靠师门留下的各种丹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