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干什么去？错了，方向反了。”

    “我和人家没仇没怨，捅破五行都绝焰光大阵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心中感激不尽，恨不能当面道谢，居然还要过去赶尽杀绝，要不要脸？你也是妖，别人对你赶尽杀绝，你什么心情？”

    “那有什么？物竞天择，公子把它干掉后肯定有大量妖气溢出。我被红魔宗镇压多年，辛辛苦苦凝聚的妖气全用来消弭那些秃驴的佛光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弥补回来，哪管它妖死活？”

    “妖孽，毫无慈悲心，当心贫僧度了你。”李辉将念珠从脖子上取下，直接塞入百宝囊求个耳根清净，他才不会去招惹法器妖呢！要是银蛇手镯吃个膘满肠肥，天阵地阵还不得散架子？

    其实很感谢这只妖，就因为需要法宝，使隐居大阵的法器妖遭受无妄之灾，想想都觉得无辜！

    尽管还差六张九纹生妖符，却有将近两个月时间碰运气，实在不行就用几张九纹三异生妖符代替，不过行事之前还得请教绣球能否更改培育方案，稍有不慎功亏一篑，那可找谁说理去？

    忽然，身体一轻，庞大灵气汇聚而来。

    “好浓郁的灵气，由外环入中环了，灵气再次增加十倍。”李辉忍不住想：“不得了！这还只是中环，如果进入内环，灵气会浓烈到何种程度？再进入核心区域，灵气是不是还能增长？”

    灵动期修士进入万巢岛中环区域会感到身体变轻盈，不过心中压力逐渐累积，这是灵气形成的灵压所致。当心中压力达到一定程度，可以突破瓶颈增进修为。如果不能一举突破，那么再想提升就难了。

    若非岛上禁制如洪，阵法如海，端的修行圣地。由外围向岛心走，只要按部就班修炼，逼得不是那么急，最多两年晋升聚灵。如果资质足够，五年内晋升凝元期，并非不可能之事……

    李辉进入中环区域后，没有走出去多远，凭借自身与替身之间的联系找到了赵厨子等人。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赵厨子欣喜若狂，离开大阵一定距离后，李辉的替身就缩成一团金色软泥，让大家感到心里没底。

    “就在附近安营扎寨，不走了！”

    “太好了！”赵厨子十分激动，最近东跑西颠把他老人家累得呀！都快告别胖子这个称呼了。

    李辉点了点头，继续做甩手掌柜，进入大帐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绘制血符，结果差点吐血，连燃血符都一张张失败，直到第二十三张才成功。

    “完了！成符率变得这么低！”

    “这可是血芭蕉树的叶子，还有上好符笔和上好符墨，绘制燃血符的成符率居然不到半成！”

    “太狠了！连初始程度都无法达到，直接打落尘埃，日后得倾注多少心血才能补回来？好处没见到，坏处一箩筐，不带这么坑人的！”李辉闭上双眼，世上没有后悔药，早知道用银蛇手镯增幅宝符层次的气运登峰符如此不靠谱，打死他都不会这么玩。

    “唉！这可真是一朝清盘，不幸成了制符白丁，以前还想续命后做制符师，跑到墟市开一家或者几家专门售卖灵符的店铺，现在啥都白扯喽！还制符师呢？连学徒都不如，真想学绣球破罐子破摔睡觉去。”

    李辉扶额，头痛叫道：“绣球出来说话，我请你喝酒。少在箱笼中耍无赖，真以为我找不到你吗？既然你说在法理和道统上，我可以做玉符宗新一代宗主了，还不赶快出来伺候，更待何时？”

    “咳，咳，咳，混蛋。”绣球极其郁闷，他只是随口透些底，想不到被对方抓住痛脚，睡觉都不安生，这日子还怎么过？了无生趣啊了无生趣！

    “嘿嘿，好酒！对了，你会喝酒吗？”李辉取出两坛灵酒，这是手下修士孝敬上来的好东西。

    “哼，就两坛连润喉咙都不够。”绣球没好气的说。

    “你一支笔妖有喉咙吗？或许也能像广进那样化作人形？”李辉拍开封纸，倒出清澈灵酒来。

    “滚蛋，别拿我和那只小妖比，我可是……”绣球哇哇大叫：“混蛋臭小子，你猜出来啦？”

    “别激动，其实广进投效过来，我就猜到了你的来历！既然广进能活好多年，那支传说中的笔妖既然开创了玉符宗辉煌时代，没道理活不到今天。何况你对宗门了若指掌，知道大长老和高师兄拿到了前辈高人留下的宝物，又与宗门气数纠缠不清，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支传说中的笔妖才符合你的身份。”

    李辉饮了一杯灵酒，抛去烦恼无比惬意的说：“还有，你说你叫玉子毫，据我所知玉符笔妖的本体就是一支玉管符笔，笔锋由金色毫毛制作而成。呵呵，玉子毫哦！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绣球大叫：“我不是笔妖，我是一颗人见人爱的绣球！如果有选择，我才不做笔妖，我宁肯做她手中的绣球。”

    “他？不，这个她是女人？”李辉神情一振，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哈哈哈，她温柔似水，她符法无双，她芳华绝代！我玉子毫就算忘记所有人的名字也不会忘记她，只因玉符宗有她，我心甘情愿受你们驱使，帮助玉符宗铸就辉煌。百年后，只因玉符宗无她，我心力疲惫陷入长眠。有她，无她，大不同！念天地之悠悠，吾怅然而涕下！”

    忽然之间，光影旋转，从箱笼中走出一名金发金眼少年，从桌面上操起酒坛仰头豪饮，眼角似带着湿润。

    “妖有情，人无义！”李辉发出感叹，虽然今天第一次见到玉子毫的人形化身，却一点不觉得陌生疏远，反而像老朋友一样，陪着这只妖痛饮三十坛灵酒。后来迷迷糊糊醉倒，绣球好像还在狂饮。

    等到喝光了所有灵酒，金发金眼的玉子毫看向李辉，摇头叹道：“小小谁，我孤寂，谁来填我心中缺？除了她，我记不住任何人，终将忘记！那一年玉泉山门外，倩影归来，难以书写离别与重逢，却哪知香消玉殒？为了绘制黄泉大幻灭转生符，我付出了巨大代价，宗门无人知晓，无人知晓！其实我已废，再也无法供人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