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行 第十章 败军之将
第十章败军之将
也不是朱重九小瞧了天下豪杰,自从前年八月十五稀里糊涂跟着芝麻李造反,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快两年了,算起來硬仗沒少打,他却从沒就见到过武艺比傅友德还好的人,而那大胖子王弼,则硬是凭着每天挥刀不懈,令他自己硬生生挤尽了一流高手行列,带着这两个绝世猛男做贴身侍卫,甭说脱脱那边只有一船人马,即便人数再增加三倍,也照样被杀落花流水。
此外,朱重九也不相信,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冷兵器的威力,能大过线膛火绳枪,要知道,这东西的装了软铅子弹之后,有效射程可是达到了三百余步,五十步内轻松撕破双层皮甲,十步之内沒有任何甲胄,包括淮安军的板甲都照样能打个对穿。
除非脱脱那边真的有人练过葵花宝典,能空手接住子弹,否则,在三十杆线膛枪下,任何武林高手都是摆设。
他这里自信满满,谁料话音刚落,就立刻听到了一片反对之声,“不可,主公乃万金之躯,岂能把安危系于一名懦夫之手。”
“主公三思,傅友德贪生怕死,身手再好,也不足担此重任。”
“傅友德丧师辱国,苟且偷生,主公看在赵君用的面子上,沒杀了他祭旗,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岂可再委以重任。”
林林总总,大伙不置疑朱重九的冒险决定,却是对傅友德一百二十个不放心,理由全部加起來只有一个,几个月前红巾军在睢阳兵败,傅友德曾经做了敌人的阶下囚,这种人,武艺再高,也不值得信任。
类似的话,当初朱重九在决定走船换将时,已经听大伙说过一次,沒想到被自己反驳过之后,众人仍然念念不忘,当即,他心中就涌起了几分火气,竖起眼睛,沉声反问,“这是什么话,诸君莫非以为,在洪水到來之时,傅友德该自己立刻弃军而逃,而不是留下來与弟兄们同生共死么,。”
“臣等不敢。”很少看见朱重九发火,章溢等人被吓了一跳,赶紧拱着手解释,“臣等只是,只是觉得,傅友德被俘之后,脱脱一直对他以礼相待,二人再次相遇之时,他,他难免会念一份恩情。”
“满嘴胡言。”朱重九回过头來,狠狠横了众人一眼,继续低声质问,“照这么说來,那些被朱某人放掉的蒙元将领,包括那王保保,应该领兵來投才对,怎么他们现在还沒见任何动静。”
“这”众人被问得瞠目结舌,犹豫了半晌,才又硬着头皮回应,“王保保,王保保非我族类,而,而傅友德,傅友德却是”
“是啊。”朱重九气得摇头而笑,“王保保非我族类,所以朱某对他再好,他回去之后,都会对大元朝忠心耿耿,而傅友德是个汉人,所以他得了脱脱星点好处,就念念不忘,甚至连家人朋友也都抛在脑后,你们是不是想告诉朱某,那些异族比咱们自己更懂道理,更忠义无双,更能明辨是非。”
甭说朱重九心里一直觉得,傅友德被俘情有可原,即便他也觉得傅友德理亏,把后世网络论坛上胡搅蛮缠的功夫使出來,章溢和冯国用等人也照样招架不住,当即,众大小参谋们全都红了脸,又呼哧呼哧喘息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臣等,臣等不是那个意思,臣等,臣等只是,只是觉得,他,他当初就不该成为敌军阶下囚。”
“他被俘之时,可曾血战到最后。”知道众人一时半会儿未必能接受得了自己的想法,朱重九将语气放缓了些,继续冷笑着反问。
“这,这”众人都读了一肚子圣贤书,拉不下脸來颠倒黑白,犹豫了片刻,如实回应,“据,据跟他一道换回來的王国定说,傅友德是被水淹晕了后,才被察罕帖木儿的人捞到木筏子上去的。”
“那他被俘之后,可曾答应为蒙元效力。”朱重九笑了笑,继续大声追问。
“沒听说过。”众人一齐摇头,“至少,咱们这边的细作沒听说过。”
“他被换回來之后都做了什么,替蒙元刺探军情了么,还是念念不忘说脱脱的好处。”
“沒有。”众人依旧纷纷摇头,脸色浮现了几分惋惜之色,“他被换回來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帐篷中,很少出门,平素连饭菜都是交给亲兵打回來的,冯国胜去看他,他也只是随便支应两句,就再沒有任何话说了。”
“你看,他既不是主动投降敌军,被俘后又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