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瞳孔骤然一缩。

    他竟然打开了法器……

    可是法器除非懂术法的人才能打开，他为什么可以？

    而且他先她一步打开法器，就说明他知道她想干什么，也知道她针对的是谁——所以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一时间，两颗惊雷在她的脑海中炸开，她竟然不知道先思考哪一个。

    苏渺整个人混混沌沌的看着他，直到对上他转身时深幽而不悦的目光，她眼眶倏地一酸。

    帝北羽。

    她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个名字，此时才知道，白天她跟永生莲说不怪都是假的——她心里还是是怪他的，他怎么可以一边装作会找到华霓裳把人抓起来，一边暗度陈仓偷偷的准备把人放出宫去？

    所以早晨她让小绿去查了华霓裳之后，就出宫去找了华霓裳杀人炼鬼的证据。

    然后，真的给了他一个“惊喜”。

    将这法器放在宫门口，又放了引魂焰，让法器内的怨灵蠢蠢欲动，搅动皇宫。

    既然他不忍心动手，那她就自己动手。

    之所以将地点安排在宫门口，一是这么多的厉鬼难以全部带到深宫这种，只有在宫门这离得较远的地方还算能承受。二是她知道，华霓裳要离宫必然经过这里，而当所有人聚集在这里——尤其是这其中还有各国的使臣，那么即便太后和他想要袒护，也不可能做得太过分。

    她算准了所有，甚至期待着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可是此刻，看着他的动作他的眼神，她却又怪不起来了。

    “啊——！”

    尖叫声骤然响起，打断了所有的思绪。

    当法器被打开的瞬间，四周的喧嚣声愈演愈烈，先前响彻整个皇宫的怨声一下子达到巅峰！

    诡异的黑雾从金色的葫芦法器内涌出的瞬间，风起云涌，竟齐刷刷的朝着某个方向涌去！

    嘶……

    众人惊恐的倒抽一口冷气！

    “苏渺我觉得，这些怨灵好像找到方向了？”

    “难道，杀它们的凶手真的在这里？”

    “快让开，小心别被碰到了！”

    “………”

    众人纷纷后退，不约而同的让开一条道来。

    华霓裳也想跑的，可是萧寒锦此刻还是扣押着她。眼看着黑色浓雾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终于克制不住骨子里的抗拒，尖声大叫道：“姨母，姐姐……救命啊！”

    太后和华锦依的脸色俱是一变。

    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从最初在御花园听到哀嚎声的时候华霓裳的反应，到后来她言之凿凿的觉得苏渺要害她，再到刚才那一番据理力争的争吵……

    所有的事情，都赫然清晰的向她们诉说着一个事实——这些所谓的怨灵恶鬼，要找的那个罪魁魁首，似乎就是……华霓裳！

    不只是她们，其他人，也在这这一刻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原来，那个罪魁祸首竟然不是别人，而是霓裳郡主？！

    她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天啊！

    原以为昨晚对着一个宫女连砍十几刀已经够丧心病狂的，可是原来，那根本只是九牛一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