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令人羡慕的二百五。”罗成把瓶子中的最后一点水喝干了，把空瓶子放在脚边，“有一个妹妹在身边是什么感受？”

    雷赫撇了撇嘴，“被某个人整天叫成白痴，你说是什么感觉？”

    罗成一怔，有点啼笑皆非。

    “贝儿一直都是这么对你的么？”

    雷赫挠了挠额角，有些窘迫，“曾几何时……她也是个可爱又黏人的小萝莉啊，整天缠着我，拉着我的衣角哥哥哥哥地叫。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我就忽然变得冷淡起来，不再搭理我，看见我也没什么好脸色。”

    罗成稍稍诧异，“你干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么？”

    “天地良心！我对那个麻烦妹妹一向都是掏心掏肺，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两口吃的，妹妹虐我千百遍，我待妹妹如初恋啊！”雷赫顿时就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了，“我觉得这种变化，可能是进入女孩进入青春期后对异性产生的自然厌恶感。”

    青春期？

    罗成回忆了一下贝儿的年龄，在心底算了算，“贝儿今年应该满十九岁，已经过了法定成年的十八岁，如果她对你的厌恶是因为初入青春期的正常现象，那么现在应该早就消失了。”

    “对啊啊啊啊啊——！”雷赫捂脸哀嚎，“小安菲娅都长大成年变成大姑娘了还这么讨厌我！我也很绝望啊我能怎么办？”

    “小安菲娅？”罗成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就是我那个麻烦妹妹。”雷赫解释，“我以前没跟你们提起过么？贝儿的全名是贝儿·安菲娅·尼卡诺尔。”

    “我记得俄罗斯人的中间名是父亲名字。”罗成问，“安菲娅是令尊的名字？”

    “这跟我父母没有关系，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的父母叫什么名字。”雷赫摇了摇头，“安菲娅这个中间名是很小的时候我给她取的，从一本书里找到的名字，那时候她还是个把我当亲哥哥看待的好妹妹。”

    雷赫长叹了口气，何谓人心不古啊？

    一眨眼的功夫，老母鸡变鸭，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变成了牛夫人。

    “我们当时在私下里以名字互相称呼，因为大人们不允许我们有自己的名字，没人的时候我叫她安菲娅，她叫我哥哥，但有大人在场的时候，我叫她446，她叫我171。”雷赫注视着脚下的机甲，低声说，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因为我的编号是b460700322171，她的编号是b460700513446。”

    雷赫抬起头，忽然发现罗成正盯着自己。

    “怎么了？”雷赫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花么？”

    罗成偏头移开视线，淡淡地说:“我只是认为你笑得很傻。”

    雷赫满手的黑色机油沾在了脸上，抹得一塌糊涂。

    罗成又扭过头来看了雷赫一眼，“现在有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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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问我有一个妹妹是什么感觉。”雷赫忽然说。

    罗成点了点头。

    “我觉得……大概是一种亲切感，你觉得那个人的身体内流着跟你一样的血液，你可以完全信任她。”雷赫比划着到处找形容词，“就像……就像是……”

    “你生命的一部分？”罗成说。

    雷赫愣了一下。

    “对，就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而且是比其他部分更重要的那一部分。”

    罗成长久地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

    “你真是个好运气的王八蛋。”

    罗成和雷赫一左一右，并排坐在重型攻坚机甲上，仓库顶上的日光灯很明亮，不知不觉间外边已经漆黑一片，夜幕之下的上海海军军事学院非常寂静，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在外头闲逛，即使是在安全区内，夜间出行也是应该要极力避免的行为，在两年前红眼入侵事件发生之后，学院就建议人们不要在夜间外出。

    尽管今天的安全区比两年前时更让人放心。

    陆巡继任执行部部长之后，学院的安全防务工作几乎都由他来负责，上校彻底当了个甩手掌柜，那老家伙大概是觉得好不容易有了接盘侠不往死里用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艰苦奋斗，罗成和雷赫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过麦斯威尔·肖恩了，上次见到他时那老家伙在餐厅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