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的怒火简直滔天。

    她吼完了之后，直接从审讯室中出来。

    重重地甩上了审讯室的门。

    云画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左柠承认杀人，一是他的确参与了攻击；二是因为孔慕晴，他没了求生的意志；三，则是为了保护沈漾，或者说是保护沈漾体内的另外一个人格夏沁言。

    那韩方舟，又是为什么要承认杀人呢？

    他为了保护谁？

    云画想不出来。

    这个案子的性质太过恶劣，凌南在排查的时候，已经把韩方舟的所有社会关系都给排查了一遍，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韩方舟的母亲和妹妹，都对他做下的事情非常震惊，却也完全提供不出来任何有用的线索。

    至于启哥那边，经常跟韩方舟一起的人，还有阿文和一些兄弟，都说完全没觉得韩方舟有什么异样的，而且平时跟韩方舟的接触中，也真的没觉得韩方舟有任何暴力倾向啊！

    云画知道一定漏掉了什么，只是她这会儿想不出来罢了。

    “画画，还好吗？”凌南忍不住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像是生怕她会站不住滑倒一般。

    云画摇摇头，“去办公室。”

    她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想的东西很多也很杂乱。

    她在给韩方舟披衣服的时候，触碰到了他。

    她从韩方舟身上感受到的是悲凉和绝望，可是却很冷静！并没有多少暴虐和暴戾的情绪。

    两种可能，一是案子本就不是韩方舟做的，但他知道凶手是谁，他要保护凶手，所以他才会有悲凉和绝望的感觉，却并没有暴虐的情绪。

    还有一种可能，韩方舟是类似欧阳牧那种f社会人格，暴虐和杀戮对他们来说只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事。

    就像是欧阳牧，云画曾经从他身上感觉到的情绪，也同样是很冷的，是很悲凉的……

    可还是不同！

    在欧阳牧的身上，云画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遗憾和痛楚。可在韩方舟的身上，她感觉到了遗憾、痛楚，还有无奈和绝望！

    那这第二种可能其实就已经推翻了。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她接触了韩方舟，只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能肯定他的确在案发现场，但她的脑海中却无法形成有效的画面……

    她的感觉告诉她，韩方舟没杀人！

    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可云画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韩方舟压根儿就不愿意谈起案子的事，他一口咬定自己杀人了。

    在如今这个舆论重压之下，有充足的证据，有民众的恐慌，有上层领导的压力……

    韩方舟承认杀人，那几乎没有人会想着再去寻找新证据的。

    因为那样带来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谁都承受不起。

    况且，韩方舟自己都放弃了为自己辩护，别人为什么要顶着压力还他清白？

    尤其是，他还那么不配合！

    云画甚至都觉得，这种人真是不管他算了。

    可，怎么能不管啊。

    云画窝在沙发上，好半天才轻声开口：“韩方舟，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