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形容那半张脸，过了许久脑海中才浮现出了一个新名词——半牙怪兽。

    所谓的半牙，并不是指这怪物有半颗牙，而是说它半边脸上全是牙齿！

    那全是牙齿的半张脸，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反射出渗人的光芒，让密集恐惧症的我差点心脏骤停。更恐怖的是那半张脸上还有一颗眼珠子在乱跑，没错，就是乱跑。

    那眼珠像是长了脚一样，在半张脸上挪来挪去。

    李麻子和白老板站在半牙怪兽的背后，并没有看见它的脸。

    李麻子那一记闷棍打下去，半牙怪兽明显抽搐了一下，显然是打痛了，他嘶吼着转过身，蓦地站了起来！

    在它站起来的那一刻，李麻子和白老板吓得惨叫连连，连滚带爬地从房顶上摔了下来。

    一阵巨大的恐惧如惊涛骇浪般流过我的全身，我惊叫一声，手中的手电筒也落在了地上。

    月光下，我看清了怪物的另外半张脸，那半张脸上全是眼珠子，就像莲蓬一样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

    数不清的眼珠子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盯着我看。

    一股细细的阴风吹向我的背后，风里还带着远方的吼叫声。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房顶上的怪物会跳过来攻击我。

    想想自己被那半边脸的牙齿啃咬，就有些不寒而栗。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房顶的怪兽像受惊的猿猴般，飞快的跳进了外面的丛林里，等我们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你们在干啥呢？”老人提着煤油灯打着哈欠问道。

    “老人家，有，有……”李麻子吓得都语无伦次了，只是把手指着怪物消失的地方。

    老人似乎没听见李麻子的话，自顾自的道：“晚上林子里风大，出来解手得往旮旯里去，避着点风。不然，那玩意儿惊了风，可就生不出儿子了。”

    说完，老人靠着墙根撒起尿来。

    我瞬间愣在了原地，此刻我有一种直觉，这位老者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肯定知道巴尔虎山的许多秘密。

    大凡高手都喜欢装低调，t恤男不就是这样吗？

    朦朦胧胧中，我看见老人的身子抖了两下，是个男人都知道，这是尿完后的动作。

    我们三个依旧全身戒备的盯着屋子外面，一动都不敢动。直到老人跟我们说了一句进屋吧！我们才回过神来。

    进屋后，老人像是没事人一般，重新躺下睡觉，不过片刻的功夫，呼噜声再次响起。

    我手脚一片冰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那密密麻麻的牙齿和眼睛不断地在我脑海中晃来晃去，晃得我难以入睡。

    老人家的鼾声让我稍稍心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李麻子和白老板道：“都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麻子与白老板赶紧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这一夜，我都没敢再睡了，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顶，生怕那怪物会再次出现！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我们三人仍旧没有起床。我扭头看了看躺在旁边的李麻子和白老板，发现他们同样一夜没睡，眼睛熬得红红的。

    老人睡的那块地儿早就空了。

    门外传来斧头劈柴的声音，不一会儿的功夫，老人推开门大喊一声：“起床，吃饭了。”我们这才穿衣下床。

    早饭是典型的东北农家菜，玉米粥，咸菜疙瘩。

    吃了点玉米粥，等温暖的食物下肚，我才渐渐缓过神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昨晚发生的一切老人到底知不知情？

    趁老人不注意，我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的面部表情，发现他神请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越是平静，越有问题！

    他昨晚出来撒尿的时间也太赶巧了，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一个孤寡老人独自生活在半山腰，却一点儿也不害怕，想想都让人觉得可疑。

    我装作帮忙洗碗的样子，与老人套起了近乎：“老人家，您一个人住这儿吗？您的孩子呢？”

    老人家用沙哑的声音回道：“没成家，也没孩子，这儿就我一个人。”

    说完就专心致志地干起了活，再怎么问他，他都指指耳朵说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