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还是自顾自的一个人前行，他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能跟上它的步伐，毕竟人不是永恒的，也有跟不上的那一天。或许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一个人，或许这辈子只是为了他而活，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个人失去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死亡教会我们如何珍惜，和彻骨的悔恨。

    阿剩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疼，只是看到他狠狠的咬了一下牙，姑姑上前去把绷带解开，就发现肩膀上出现了淤青有些地方已经发黑，混着没有愈合的血肉。

    司机也拆开了自己胳膊上的绷带，也发现了自己的情况也不乐观，淤青的血肉上还有浓密的血丝。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这有一些药，敷上就应该会好，但你们能否活下来就看造化了。”沈燮去石头下面拿了一个坛子，这些坛子上布满了灰，打开以后散发出一股恶臭，像是发酵的腐乳。“这是蝙蝠肉泡的，有年头没用过了。”他让阿剩坐在后面的石墩上，抓了一把敷在了阿剩的肩膀。阿剩马上翻滚在地上抓着伤口惨叫起来，我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我就看到他的表情几近扭曲，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疼痛来源于深处，但是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没有人可以帮忙。不过猎人受伤是经常事，这种对于伤痛的理解程度，他这种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司机随即也敷了药，不过还好，他的患处不再痛觉神经敏感的地方，但也是吃了苦头。

    盘凤如带着他儿子从里边的洞里出来，只穿了一个米黄色短裤，上身赤裸。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走秀的模特，在昏黄但火光下，上身匀称而结实但线条，明显的腹肌加上白到甚至到了病态但皮肤，给人一种随时就会透明掉甚至消失的感觉。我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人要跟我们走余下但路程。或者说根本不真实。他叫沈毅，二十多岁的样子。不过看起来也不太爱说话。

    “你们要没别的事，就一快走吧，一路上多照顾照顾我儿子，从小没出过山，没见过大世面。还有你们最好快一点，我担心这些蝙蝠，孩子的血喝没了可就开始喝大人的了。”沈燮边说着，边转身走向远处的黑暗里。

    梅女士笑着答应了下来。我心想，反正都是去贺兰山，一样没出山，去哪里长见识？

    下山的一路，我们用了两倍的时间，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司机一直还是背着阿剩，期间沈毅也帮忙背了一会。阿剩的伤势有些严重，我们走走停停的，回到阿剩家已经到了夜里。

    冯奶奶一直在门口等着，看见我们回来，就上来迎，当她看到阿剩被司机背着时，我听到了她心理崩塌的声音。

    “阿剩，阿剩，你怎么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去山上小心嘛。“冯奶奶用踉跄的步伐，走了过来，一把抓着她的衣服，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我们把阿剩放到了床上。“娘，我没事，就是在山上碰见野兽了，被抓了一下，以前不野总碰见吗，我真没事。”阿剩嘴唇发白，看到她的脖子已经出现了淤青。

    村里生病都是用土办法，吃药什么的都是从山上采的药。哪里还有什么大夫。冯奶奶去给阿剩端了水，我们和冯奶奶解释了情况，就说已经敷了药，而且能不能活还得看命，阿剩福大命大也许明天就能好起来。

    冯奶奶在阿剩床边守了一夜，还给阿剩擦汗，我也没有走。看着冯奶奶一个人对阿剩说了很多对话，双眼早已被泪水阴湿。“阿剩，我还等着抱孙子了，以前你也没有这样过，你一定得好起来啊。“我不知道怎么劝冯奶奶，只是在旁边默默对看着，其实我心理明白，我是想给他们更多时间说话。而司机他们在外边依旧商量一些事情。我看着冯奶奶，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母亲失去孩子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是否在撕心裂肺的时候还能仔细思考，也许就是哭这一件事了。就这样的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阿剩在第二天离开了人世。

    我们在临走时，塞给了冯奶奶五万现钱，还有一张卡。说叫冯奶奶找机会搬离这个村子，到城里过好日子去。冯奶奶并没有怪罪我们，有些时候钱买不来对东西太多太多了，姑姑他们也是作为一个道歉者所做的一些赔偿。或许他们不知道钱可以买来什么，也不知道钱是否侮辱了一个人心灵。冯奶奶拿着钱，独守空房，以后的日子也仅剩悲凉，谁又能见得，生下来的孩子看着他死啊。我们生下来的孩子，都盼着长命百岁，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