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

    冬日的阳光透过不算厚重的窗帘温柔地映射到被子上，温和而又细腻，被子里藏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人霸道地用手搂着另一个人的肩膀，将那人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窝，另一只手紧紧搭在那人的身上。

    而随着晨意越来越浓，被紧紧搂在怀里那人动了动，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迷茫地转动着尚还有些雾意的眼珠，看了看搭在自己身上赤裸而又温暖的手臂，看了看有些陈旧泛黄的天花板，再一转视线，看了看身旁人的脸庞，原本有些雾意的眼睛好像更加模糊了。

    他盯着旁边的人看了半晌，然后轻轻地从暖和的被子里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在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时还不觉地抖动、停顿了一下，只见他将左手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男子的脸庞上，有些颤抖地……从指尖、到指腹、再到手掌，缓慢而又柔和。

    他静静地看着身旁的人，那人和初见时一样，眉毛长的有点凶，睫毛很长，看起来很精致。

    看着看着，原本被水气充满了的眼眶也渐渐清明了起来，他嘴角微微一勾，脑袋向前凑了一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那人的嘴唇。

    那人半睡半醒似的，配合地将唇向前递了一下，微微睁眼，呢喃道：

    “再睡会儿……”

    他看着他半睡半醒的样子，温和地一笑，回答道，“好。”

    听到了回答，那人满意蹭了蹭正在自己脸上的手，继续睡去。

    他静静地看着那人入睡，直到摸着他脸的手上感受到了一股平稳和温厚的呼吸，这才将有些僵硬的手从那人的脸上离开。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走下床去，冰凉的地板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赶紧穿上了拖鞋，披上了外套。

    “你要去哪儿……？”

    从床上传来了一个带着浓浓鼻腔的声音，被对再次吵醒似乎有着几分不满。

    “我去做早餐，你再睡会儿。”

    床边的人温和地说着，然后弯下腰在那人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好。”

    床上那人似乎是很累、很困，醒来似乎也只是身边少了几分温暖后下意识的反应，在得到答复后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随着那人的入睡，他将床边、床下、桌子上、椅子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挑了一些还能穿的穿到了身上。然后轻轻地拉开了衣柜，从里面找出了几套有些陈旧的衣服，抱着走出了卧室。

    这是一个十分狭窄的屋子，从卧室到客厅不到两米的距离，打开门入脚而至的客厅也不过是勉强放下了一个电视和一个沙发。

    他将衣服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顺着一件一件地重新整理好、折好，然后又一件一件地放到了一个旁边的一个包里，他的动作缓慢而平和，好像是在做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将衣服收好后，他站起身，绕着不算大的客厅慢慢踱步，时不时地将客厅里摆放的一些东西拿下，放回包里，然后起身继续踱步……直到来回循环到时光好像都在男子来回不断的踱步中静止，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沙发前，将沙发上有些破旧的双肩包合上。

    他站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踱步到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一个鸡蛋，一瓶牛奶。机械地点火、放油、将鸡蛋打碎在锅中，做了一个荷包蛋，然后又将牛奶简单地热了一下，倒在了杯子里。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的荷包蛋和牛奶，他想，这大概是他为那人做的最后一次早餐了，希望那人可以醒的早一些，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记得那人最喜欢喝牛奶，去酒吧里别人点酒他点牛奶，每天早上晚上都要喝牛奶，而且他只喝鲜牛奶，所以每次家里的牛奶都是别人专门送过来的。

    他还记得那人喜欢吃不全熟的荷包蛋，最好用筷子轻轻一戳便可以看到有蛋黄流出。

    他还记得那人总喜欢在他做饭的时候从他后面将他抱住，仗着手长给他递盐、递油、递调料、递盆……

    他在一片迟钝而又清晰的回忆中沉溺，直到手里端的牛奶放到桌上发出了轻轻的响声，这才将他从回忆的画面里强行拉了出来。

    他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将牛奶和荷包蛋摆成了那人喜欢的样子，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点开了手机里的备忘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