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势造英雄啊。”叶庆平看得透卫世杰的心思，接着说：“拿破仑要生活在如今的硅谷，以他那样的小个子，当个搬运工都不够格，比尔盖茨要活在战火纷飞的欧洲，估计也就在拿破仑手下当个连长。因此，一个人要成功，必须把握时代大势，上世纪二十年代，美国诞生了许多能源巨头、钢铁巨头，世纪之交又涌现出很多it巨头。如今的中国，最大的财富就在于城市化过程中土地的升值。你要错过生态城的机会，恐怕一百年以后都遇不到。要是几年后，青原的新地标就是一座叫阳光大厦的建筑，那是怎样的品牌效应啊？”

    卫世杰十分佩服叶庆平的雄辩之才，什么事到他嘴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此刻，卫世杰的心情十分矛盾，既有对项目前景的担心与恐惧，也不乏憧憬与期盼，如果这场豪赌真能成功，那世纪阳光将在一夕之间超越本市的大多数对手，假以时日，实现与鲲鹏实业和凌云集团并驾齐驱也并非没有可能。

    卫世杰沉思了一会儿，说：“叶书记，几十亿的投资，是件大事。我这时也做不了决定。我回去马上开会研究，一周之后再向您汇报，您看可以吗？”

    “没问题！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叶庆平加重语气说，“世杰，在关键时刻，你送给我的东西，我一定会记住的。”

    这一回，叶庆平破天荒地送卫世杰下楼。

    两人握手告别时，叶庆平又提到一件事：“世杰，你最近见到过黎总和鲁西西么？”

    “见过一次！”卫世杰说：“前段时间我跑了一趟深圳，正好黎总和鲁小姐过境去香港，我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叶书记，您有事么？”

    “没事。”叶庆平一副轻松的样子：“就随口问问。”

    直觉告诉卫世杰，叶庆平绝非随口问问，只是他不肯说而已，自己也猜不透他是什么用意而已。

    叶庆平扔给卫世杰的难题，犹如一块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头，从观湖小区开车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打给了楚天舒：“老楚啊，这回我真遇着难事了，明天能不能见个面，我有事向你请教。”

    楚天舒请了一周的假，为了把耽误的时间抢回来，这几天的工作都安排得满满的。

    明天上午已经通知余志谦来办公室谈话，中午有接待午宴，下午要参加省里的一个视频会，晚上召集市发改委、国土局、市政规划局、建设局等部门开一个协调会，听卫世杰说得急，楚天舒就说：“还等什么明天，现在就过来吧。”

    卫世杰一拍方向盘，叫道：“卧槽，我真特么急糊涂了，你这家伙，现在是单身汉啊。”

    驱车，十分钟之后抵达了“水墨丹青”。

    一进门，卫世杰一边换拖鞋，一边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与叶庆平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天舒。

    听完后，楚天舒下意识地摇着头，说：“老卫，你还记得外环线改造工程么？就那么点小项目，就把世纪阳光折腾得够呛，何况是这么大的项目！”

    卫世杰当然记得！

    客观地说，世纪阳光无论资金实力抑或管理水平，都远未达到成熟的地步。如果说修路是造木船，开发房地产是造轮船，那么修建摩天大楼几乎就是造航母。

    摩天大楼的建安成本高，建设周期长，销售困难大，稍有不慎就会功败垂成。

    楚天舒接着说：“站在政府角度，只要大楼建起来了，就是一大政绩，可作为企业却得考虑经济效益，你算过成本涨么？”

    卫世杰从冰箱里摸了一瓶可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说：“一般楼房的建安成本每平米一千多块，摩天大楼的建安成本估计要每平米九千左右。”

    “是啊，而且后期的维护成本也十分惊人。据说上海的金茂大厦，一年光清洗大厦外墙玻璃，就得花费100万。成本摆在那儿，因此摩天大楼的市场售价、租金都将超过周围的建筑。”楚天舒问道：“青原有这个消费力和市场容量吗？”

    “市中心可能还行，青北很难说！”卫世杰说：“不过，生态城如果能实现可持续发展，几年后应该会有盈利。”

第1290章 人非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