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东西，”李文书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直接开始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呢，我到死亡时一直没明白我自己到底是什么，用我师傅的话来说，就是……”

    “一个不完全的人，一个怪物。”

    “看起来你梦到了那个时候的事呢，”李文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一点，“我师父说的不错，我是一个‘不完全的人’。”

    “看不出来。”依丽娅如实的说出自己的真实的想法，“现实中的你和梦里的那个你，感觉就像两个人一样。”

    “是吗？看起来我模仿的很像一回事哦。”李文书笑呵呵的说出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内容。

    “模仿？”

    “是的，”李文书依旧是那种颓废、疲惫的嘴脸，“你梦到的，真的是我的过去。”

    说到这里，李文书直接从床上爬起，投影出一个凳子，抽出一根香烟。

    “好了，就让我慢慢讲一下，稍微解答一下你内心的疑惑。

    首先，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居民——简单的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想比你已经在梦里见过我的世界了，这也是为什么你对我一点也不知道的原因。

    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呢，这个真的没什么阴谋，我只是听到你的呼唤了，你的名字——依丽娅，和我的世界的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虽然仅仅是读音相似一点，但是，你就是这个世界和我的世界的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的对应之人。

    然后我就凭借这一点联系进行了跨界——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有一个，或者两个幕后黑手。

    然后，就是模仿的事。”

    李文书吐出嘴里燃剩下的烟头，再点上一根继续说：

    “我那种样子很不合群不是吗？也难以与人交流。

    我曾经有意识的去弥补我的‘缺陷’，但是我发现，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缺陷’到底是什么，所以那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我担任神父结束。

    发现这种弥补之类的方法无效后，我决定却学习如何做一个‘正常的人’，这个样子就是我跟我的一个邻居学的哦。

    就这样，我不断的学习，渐渐掌握了一个‘正常的人’在什么场景，表达什么心情和作出什么行为。

    遗憾的是，学会不久，我就因为一场意外死去了。

    如何？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依丽娅陷入了沉默，面对这个熟悉的男子，突然感到陌生。

    “喂，怪物。”

    “嗨嗨嗨，在的呢。”

    “之前的一切……”

    “从这个面具的基本人格出发，参考‘正常的人’的行为，加上名为‘道德’、‘信念’之类的束缚，推理出的最‘正常’的，也是最‘应该’的行为。”

    “从这个……面具？”

    “我说过，通过仪式召唤出来的是英灵的一个侧面，并以这个侧面形成类似的分身——也就是从者。”李文书的笑容如同平日一样的颓废，“而身为从者的这个我，就是身为英灵的我模仿的诸多面具之一。”

    “那，那个berserker也是一个面具人格？”

    “不不不，那个并不是什么面具，毕竟模仿要参考的是正常的人。berserker，严格的说，是身为英灵的我的内心的黑暗一面，也是让我不是‘完全的人’的罪魁祸首的一种体现——没有所谓的理智，没有‘道德’之类的教条的约束，一切只是从能否让自己高兴出发，‘恶’的集合体。”

    依丽娅感觉失去了很多，心里空出一大块。

    “为什么，你这种人会成为英灵。”

    依丽娅的声音很低，话语中充满了很多情绪。

    “为什么？我也很好奇，毕竟像我这样的怪物，死了就一种最‘应该’的结局，但是，那个幕后黑手需要我……不，它是不缺打手的，严格来说是需要像我这样的存在，所以我就成立英灵。”

    “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依丽娅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和平时不一样，可是……”

    “却又是无比的真实，让人难以置信的、肮脏无比的‘真实’，”李文书拿下烟头，按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压灭，“祝你做个好梦，m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