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意等人出来，青衣带着几个婆子迅速搬来凳子，又摆上瓜果甜点茶水。

    如意看了看外围站着的一干粗壮婆子，满意的点点头。

    青衣这丫头还算经得起事，考虑事情周到仔细。

    几个妇人不等如意开口就大刺刺在凳子上坐下。

    倒像是他们才是这院子的主人一样。

    方氏虽然很想离开这个院子，但是大家伙儿都坐下了，她只好跟着坐下。

    蔡氏这会儿已经瑟瑟发抖，如意的眼神让她浑身发毛。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蔡妈妈一边一声声告饶，一边不停的磕头。

    “你既然想要活命，你且说说你今日做错了什么。”

    如意慢条斯理道，十一岁的姑娘却票颇有当家夫人的气势，一举一动让蔡妈妈胆战心惊。

    “奴婢当真不知，隔房几位夫人来探望咱们夫人，我一个奴婢哪能把人挡在院子外！姑娘说是不是这个理？”蔡氏委屈的低头。

    原本她婆婆是二房的管事妈妈，后来锦绣院出了事，冯婆子被调往锦绣院，恰巧二夫人身边得力的听荷姑娘家里有急事告了假，她这才被调到老夫人身边来。

    她本就不懂这些个规矩，以前大都是跑跑腿，传传信，如今这事落在她头上，可不是无妄之灾是什么？

    此刻蔡氏跪在地上后悔不迭，早知道夫人身边这般不好伺候，她怎么都不会来夫人身边伺候的，无端惹了这身麻烦。

    “妈妈这话好生无理，你既是当了这锦绣院的差，怎地人都不敢拦？莫非你忘了你的卖身契捏在谁手里！”

    青衣哪容得蔡氏这般狡辩，照她看来照看主人不周，那是当奴婢最大的失职。。

    蔡妈妈心头叫苦不迭，这青衣说的简单，这旁支几个夫人都已上了年纪，按辈分，穿玫瑰紫千瓣纹菊的妇人比起当家的二夫人都高出了不少。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拦。

    如意眼神微凉，淡淡的目光让蔡妈妈低下了脑袋。

    “小姐，这些个偷懒耍滑，护主不利的刁奴就该乱棍打死，我看日后谁还敢如此怠慢主子？”

    青衣声音不小，院子里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蔡妈妈顷刻间白着一张脸，方氏等人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好了。

    这是在当众打她们脸了。

    “乱棍打死哪够？做错了事情还顶嘴，来人，嘴堵住掌嘴！”

    得了如意的吩咐，三五个婆子争先恐后把蔡氏团团围住。

    蔡氏原本杀猪一样的声音很快就只剩下低低的呜咽。

    几个婆子左右开弓，对着蔡妈妈的脸就是一阵啪啪的耳光。

    秋蝉最后的鸣叫在院子里此起彼伏，啪啪的耳光声夹杂其中，更让人心浮气躁，

    “三姑娘怎地生了这么大的气，我们听说二婶晕倒，这做晚辈的自然要来探望一二的，这孝道怎地就这般入不了三姑娘的眼，还生了这么一股子闲气！”

    方琢磨着开口，如今罗氏是不肯轻易再为她所用，这一群旁支的夫人奶奶可还得她来维护。

    再说曾氏倒下了，一个丫头再伶牙俐齿又有何惧？

    如意嘲讽的扯扯嘴角，转首看了看罗氏。

    罗氏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往日那股子嚣张气息收拾的一干二净，连身上的首饰都摘了个干净，

    此刻一副素面朝天的冷艳模样。

    如意扯扯嘴角，如果罗氏现在依旧肯为方氏所用，那她玉如意才佩服方氏的手段呢。

    “大伯母这话就不对了，这护主不利，不知后院规矩的刁奴不该乱棍打死，莫非还该嘉奖供奉？大伯母等人前来探望祖母，自然是一番好意。

    但祖母既是病人，自然该好好静养，堂祖母和伯娘们不知礼节，我是晚辈不敢怪罪，可这些个奴才竟然连我这十岁孩子通晓的道理尚且不知，那玉家养她们何用？大伯母何必为了一个奴婢如此如此恼怒？不值当得很呢！”

    如意接过青衣递过来的茶水，红唇轻启，轻抿一口，雨前龙井的独特香味充盈于唇齿。

    整个过程，如意姿态优雅端庄，少女行动间像极了一副静止的画面，竟让几个妇人迷了眼。

    少女独有的清灵之气扑面而来，远不是这些个半老徐娘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