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从一开始就未对审讯胡玉洁抱多大希望。毕竟胡玉洁是处于邢忠典那条线的最底层，与其说是邢忠典发展的一名，负责设法窃取科技大学关于干热岩研究成果，后来又安排她主动接近并监督有英豪的所知有限的间谍成员，还不如说是邢忠典为自己物色的，年轻美丽的发泄工具。

    所以，能够从胡玉洁处获得有关校医曹玮的相关信息，已经大大出乎了林佳的预料。

    一直以来，林佳就在思索，究竟是谁向吕锡东透露了科技大学图书馆里有那本58版的《三国演义》这个信息。虽然不能排除是吕锡东根据经验猜测到的可能性，但是林佳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这种结果。怎么说吕锡东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老佛会”中位居四大天王之持国天王魔礼青这样的重要位置。

    从冒名复员军人牛涛混入四维研究所，周伟的车祸案，杨文静的遇害案等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吕锡东的行事风格——谨慎而缜密。

    像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仅凭个人的猜测行事呢？

    还有，尽管邢忠典一再说他与将军城内负责获取东风涂布厂与四维研究所有关隐形涂料技术的那条线毫无关联，甚至主动供述出八个月前接到过来自将军城的一个匿名电话这样的内容，尤其是关于韦少华手机号码来历的供述，想要让林佳完全相信他是很难做到的。

    如今有了胡玉洁提供的这条信息，林佳尝试着在纸上写下两组人员的名字：

    一，邢忠典、赵炳明、古岛熊宇、有英豪、胡玉洁；

    二，李迪樱、董建春、韦少华（待定）、秦玉敏（待定）、曹玮（待定）、吕锡东（待定）。

    之后，用一条线把邢忠典与董建春的名字连了起来。

    如果两者之间有联系，那么董建春作为其中的联络人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换言之，在董建春和邢忠典的通话记录中出现的两人于八个月之前的那次通话记录，极有可能是董建春一时冒失犯下的错误。所以，他们早就勾通好，一旦有谁落入了警方手中，则坚持说那只是一次打错电话造成的误会。

    之所以两人的供述听起来似乎完全不同，却正好显示出出此计策之人的高明之处。一个说是打错了电话，另一个在话里话外等同于告诉警方，并不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渠道获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真可谓真真假假，让人虚实难辨。

    如今，当林佳把董建春假定为两条线之间的联络人，那么困扰在心中的两个疑问也就迎刃而解了。

    首先，是校医曹玮证实科技大学图书馆有那样一本，很少有人借阅的58版《三国演义》的存在，并把消息透露给秦玉敏。

    秦玉敏或者通过李迪樱，或者直接与董建春有联系，最终消息到了董建春那里。自然，以董建春与吕锡东的关系，或者说通过洗脚妹钱翠红很快就会传到吕锡东手中。

    如此一来，吕锡东才会在暗中买通史小鱼用莫尔斯电码尝试联系杨玉廷时，借用那本很少被人借阅的《三国演义》作为信息的传递媒介。

    其次，有了董建春与邢忠典之间那条连线的存在，两个同属于日本情报本部的情报网之间就再也不存在任何隔阂——所有信息都可以互通共享。

    当然，目前得出的这个结论还是建立在林佳推测分析的结果上。若想最终证实自己分析结果的正确性，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比如韦少华究竟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根据邢忠典掌握其电话号码这一线索分析，会不会他才是真正的居中联络人？

    比如李迪樱身份的进一步证实，比如秦玉敏、曹玮身份的证实，比如早就确定是脚踩两只船，却还不能确定除了“老佛会”四大天王之一外，其另外一个具体身份信息的吕锡东。所以，接下来加大对吕锡东等人的调查，势必会成为林佳手头工作的重中之重。

    遗憾的是，在没有摸清吕锡东进入四维研究所之后究竟做了什么之前不方便对他采取行动。退一步讲，即便现在就拘捕吕锡东，以前期对吕锡东所作所为的调查得知，那将是一个比邢忠典还要难以对付的人。若是没有铁一般、不容其置辩的证据摆在面前，想要撬开吕锡东的嘴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这也是林佳迟迟没对吕锡东采取行动的关键原因之一。

    再一次浏览一遍吕锡东妻子栾红锦的供词，林佳始终感觉她的供述要比董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