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福用手戳了戳金燕子，道，“宝贝儿，快起来吃团年饭，妈咪陪你来了。”

    金燕子把翅膀放下来，抽泣着道，“妈咪，今天是你们最热闹的一天，却是人家最寂寞的日子。现在人家才知道，精神享受远比物质享受更重要。哪怕我住的是金屋子，可今天却比不上村里的一条土狗。”

    还真是矫情。

    陈阿福哄道，“你也关不了多久了，再过不到两个月，你就能出来了。好了，好了，看看妈咪给你带了什么好吃食。品尝美食，也是一种精神享受。”

    金燕子一骨碌爬起来，让陈阿福用帕子帮它擦擦眼泪，开始啄着碗里的吃食。刚吃了两块，就停下了，绿豆眼瞪着陈阿福道，“妈咪，你跟人家藏私了。”

    陈阿福一愣，问道，“藏私？藏什么私？”

    金燕子回头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四个“恭桶”，道，“楚男主送什么好东东给你了？人家不止听到你压抑的笑声，还听到了细瓷碰撞的声音。妈咪，告诉你哦，人家不止嘴巴厉害，耳朵同样厉害。光听声音，就能分出k金和赤金，粗瓷和细瓷。楚男主给你送了套好茶具，对不对，你为什么不拿进来给人家当恭桶？人家也不多要，一个足矣。”

    陈阿福砸叹巴砸巴嘴，道，“宝贝儿，哪怕给你一个，另五个我也不能用了。总不能我一喝茶就想到你在出恭吧，心里不好受呐。你先将就将就，我改天托人去府城买一个好茶碗回来。”

    金燕子听了，也不吃饭了，蹲去一边期期艾艾地道，“妈咪还喜欢人家，原来都是假话。连一个好恭桶都舍不得，以后还能指望你什么呢？”

    完又伤心了，身子也抽起来。

    陈阿福一咬牙出了空间，从箱子里把那套茶具找出来，拿去了空间。

    金燕子看到那套茶碗，高兴得眉开眼笑，欣赏了一圈后，道，“妈咪，人家知道你是好妈咪了，也承你的情了。你把那些粪挪挪，再把那几个破桶扔出去，人家嫌弃。”然后，就去吃饭了。

    陈阿福只得认命地去“勤奋”，勤快地换粪。东西折腾人，那四个恭桶里每个桶都拉了一点。她都倒进一个茶碗里，装了大半茶碗。

    看到这些肥料，她又抿嘴笑起来。这东西，其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肯定远远超过了那套茶具。

    陈阿福陪金燕子陪得有些久，大半夜了才回屋。她先把那几个茶碗放好，才上炕睡觉。

    早上，陈阿福被院子里的一阵吵闹声惊醒。好像下大雪了，下人们在扫院子。

    陈阿福掀开罗帐，看见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她赶紧起身，把大宝叫醒，“大宝起床了，今天你要同舅舅代表咱家去拜年。”

    陈大宝也记得了这个光荣的任务，眼睛睁得多大。

    陈阿福又低头亲了他一下，笑道，“儿子，新年快乐。”

    大宝也笑道，“娘亲，新年快乐。”

    端着水站在门口的曾青听见主人醒了，喊道，“大姑娘，奴婢来服侍你们了。”

    陈阿福披着睡衣去把门打开，让曾青给大宝穿衣裳。

    陈阿福穿上早已准备好的那套新衣裳，桃红的绸子袄，大红棉长裙。袄的领子很高，腰身收得正好，一排冰蓝色大蝴蝶盘扣作装饰，裙摆绣了一圈缠枝莲花。头上插了根银簪子，和两朵娟花。净了脸后，又抹了点香脂。

    她难得穿得这样喜气，显得姿色更加妍丽粉嫩。

    给大宝穿好了衣裳的曾青道，“大姑娘这么一打扮起来，真好看。”

    大宝臭屁地道，“我娘什么时候都这么好看。”

    曾青咯咯笑道，“是奴婢错话了。我是，大姑娘本来就好看，这么一打扮，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姐还好看得多，也比侯府里的二姑娘好看。楚二姑娘，可是京城少找的美人儿呢。”又道，“大姑娘咋不抹胭脂和描眉呢？若大姑娘上了妆容，天啊，那不得把所有的人都比下去啊。”

    她的夸张样子把陈阿福逗笑了。

    陈阿福道，“我干啥要把所有的人都比下去啊。”又问，“楚二姑娘是几房的闺女？”

    曾青道，“楚二姑娘是二老爷的嫡女，今年十四岁。听二夫人正可着劲地挑选女婿，想把二姑娘嫁个好人家呢。”

    陈阿福想起那天魏氏和曾婶闪烁的言辞，又问，“京城侯府里挺复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