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为天下者，纵做小人

    酒宴到后面，就显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随意，到最后，王天派人送走三员武将，转身，则是带着身后刚入帐下的几位大才回了驿站。但是，出门之时，三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同寻常，王天见此，心里微微一突，已是多了几分猜测。

    “你们都回去歇着吧。”到了院落内，摆摆手，示意黄忠、严颜二将离去，正坐椅上，先是给随后落座的三位文士纷纷倒了一杯茶水，又接着给自己添上一杯，轻轻吹口气，放在嘴边湿润嘴唇后方才缓缓饮下一小口，随即将茶杯放在一旁。

    “既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就都说出来吧。”王天见到三人愁眉不展，心中猜疑确信几分，苦于无奈，还是当先开口道。

    “敢问主公，之前出门上得三楼却是见了何人？”荀攸被两个长辈注视着，无奈先道。

    “宦官一党，蹇硕。”王天面色如常道。

    “如今阉党专政，祸乱朝纲，主公岂是不懂得其中道理，却是为何？”戏志才眼神示意面色有些变化，正要开口质问的荀氏叔侄安静，微微拱手道。

    “然也，若是不借助阉党之力，我等如何能够迅速成为迅速崛起，如何能够戍守一方，抵御外敌，遏制内乱？”王天脸色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继续道。

    “哼，若是借助阉党之力上位，乃是趋炎附势小人行径，然大汉凋零乃是这等结党营私之人所害，如何能够与之为伍，更是犯了朝中大忌，天下大忌，主公乃是明主，岂能看不清这其中的关系厉害。”荀彧面色有些苍白，自己亲眼所见，王天竟然也没有否认，而面色如常，也正是这位主公能够折服几人的原因，沉稳，王天当真不该在及第之年有如此成熟稳重，但思想顽固的荀彧岂是王天三言两语便能够说服的。

    “哦，与天下人为敌，当真是与天下人为敌？”王天突然猛然站起，两道精光夺目而出。

    “吾张任自小以肩负天下安危为己任，若是欲走到与天下为敌，又何苦来哉，然吾治下巴郡数十万之众，岂是怨声载道，那顽固不化南蛮岂能归顺我大汉。”王天面色大怒，却是将三人下了一跳，荀氏叔侄二人面色还是有些复杂，而戏志才却是有些泛苦，也不说话，静静等待着王天的下文。

    “只是，一郡之地，区区数万兵马，如何能够了我心愿，北上洛阳，沿途所闻，皆是满目疮痍，何等心殇，阉人势大，岂不是有人放任乎，然大将军亦能如何？不也是结党营私之辈，圣上尚且健在，两派虽有摩擦亦不敢放肆，但若是圣上但有差池，尔等以为如何？”王天微微平复心中怒气，冷声道。

    “定然是两派相争，朝中大乱。”见到荀氏叔侄都不开口，戏志才无奈回道。

    “好一个两派相争，朝中大乱，然岂不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乎？”王天微微摇头，突然叹气道。

    “所谓愚忠，乃忠诚于此等没落皇室，虽有数百年传承之稳固，但内部早已是满目疮痍，太平道之乱不可避免，天下必然一发不可收拾，然皇室内部争斗爆发，我等若是入了大将军麾下，岂不是其中祸乱之首，若是甘愿做一个没有人性的刽子手，倒也不如借助阉党，虽以天下苍生祸乱为利，但不求江山社稷，外戚专权，尔等可能懂得？”王天又是丢出一颗炸弹，闻言，几人瞬间愣了愣神，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纵观历史长河，天下功过，成王败寇，凭谁说，史册记载，不过只是胜者之说，若我等未有基础，便已被扼杀摇篮，凭何来匡扶天下，为天下者，纵做小人。”王天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儒家顽固思想灌注全身的荀氏叔侄两人，若是他们想不通，自己也没有办法，毕竟投靠阉人，这是必经之途，若是投靠何太后、大将军？呵呵，到时候被背上一个屠弑后宫的罪名也未尝不可。若是要追悔莫已，那便先寻另途。

    “咯吱.。”王天大步走出门去，房门被掩上，偌大的房间内，三人一句话也未曾开口，久久的，只有戏志才叹息一声。

    “为天下者，纵做小人，若主公乃一小人，也是真小人，好过那些伪君子千万倍。文若、公达，你们且详细斟酌一二，如今主公治下巴郡，某却是要去讨要一份军中详细。”看了一眼闭眼沉思的两人，戏志才当先一步出门，掩上房门后，微微摇头，对于这荀氏叔侄脑海之中的那一顽固，戏志才何尝不知，但又能如何？若不是亲眼所见，王天也就隐瞒下去了，然事已至此，王天且已将话说明了，戏志才也明白，若是迟早要走到那一步，却是要早些面对这些问题才是。

    ....

    城外大帐之内，王天麾下几百精骑已然是驻扎在此，在驿站之中闹得有些不愉快，王天也自然来到此处。

    “主公。”掀开帘子，戏志才先是看了一眼正在提笔书写的王天，恭敬道。

    “志才，之前我的一些言论却是有些惊世骇俗，恩，你回去之时且将这些东西交给两位先生，对了，你是要前来询问我麾下大军事宜是吧。”王天抬头，眼中明亮清澈，当即笑道。

    “诺。”戏志才苦笑点头，他还能说些什么，什么都被王天给猜中了，这还用说吗？不过，当他一手接过手中的东西时，却是愣住了，纸上，隐隐约约写着，屯田制，开设学院，传授医术、学识，水利工具、农耕工具等等。

    “主公大才，想来，两位贤弟如今也应是想得清楚些许，待我晚上秉烛夜谈，定然一解心结。”戏志才拱手一拜，当看到改造造纸术、将书籍印刷成册，这是何等丰功伟绩，就连他这个行为放荡不羁的学士，也是心动不已，然见到王天那胸有成竹的笑容之后，他却是十全的相信了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