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传来一股暖流，一下子便完全愈合。我咬牙不可置信地盯着它。

    “请你住手！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任何人，他们是无辜的！”

    “你果然是因为失去记忆，才会变成如此懦弱的样子，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让你恢复原状了，主子。”

    无论我如何劝说，它都固执己见，丝毫不肯退步。

    “不，不是！”我紧紧盯着它的眼眸，“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跟他们真的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人类？人魔大战已经是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两界已经和平地度过了千年，人类也可以跟妖魔和平相处啊！”

    “主子，现在的你还真是天真。什么和平？不过是风雨前的宁静，两界都在伺机而动。你忘记他们对你做了多么残忍的事了吗？你忘记那些愚蠢的人类是怎样压迫妖魔的吗？你忘记……他们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就算主子你失去了记忆，现在的你，还真是令我失望。”

    它冷冷一笑，“我会加快速度，让原来的你回来。”

    “已经千年了，为什么你还要那么执着？这样有意义吗？为什么一定要生灵涂炭才甘心，妖魔与人类就不能和平共处吗？”我不住地摇头。

    为什么妖魔与人类一定要兵刃相见呢！

    它闭上宝蓝色的眼眸，缓缓睁开，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冰冷的唇无情地说道：“是啊……人魔两界，是不会和平的。除非其中一界被完全抹杀，否则，战乱不会平息。”

    “这正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吗？毁灭人界，建立妖之帝国！”

    它的声音威严大气，令人心生畏怯。

    “这……是我想要的？不，不对，这不是现在的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为什么而活！而不是可怕的杀戮！我不想要毁灭人界！我不想要这样！”

    我不住地摇头。我的心，不要动摇，不要因此动摇！

    “主子，你累了，还是先在这里休息吧。”

    钰言再次跪下，“等你恢复记忆后，钰言将会一直陪伴在您左右，不离不弃。”

    它的所有话语，都像是诅咒一般令我心生畏怯，我不住地摇头往后退，“放我回去！现在！马上！”

    “对不起，主子，暂时还不能让你出去，祈逸清那老家伙一定会对你不利，我不能放你回去。”它手往上随意一挥，结界的灵力加强了。

    它完全没打算放我走。

    “主子就暂时待在这里吧，他们不会发现你的，我设的这个结界，进不来，同时，也出不去。”

    它说完，俯身朝我一跪，周身燃起奇异的轻烟，缓缓消失在我眼前。

    我简直要抓狂了，天呐！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就把一切都交给我不就好了？】

    有一个诱惑人心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谁？这个声音……是我？不，不对……我不住地摇头，是凌夜！

    【是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感觉我的身体完全无法移动，好像有什么人从后面抱住了我，将唇凑近我的耳朵呢喃着令人心寒的语句，冰冷的气息，侵蚀着我的每一寸心防。

    “不可能，我不是你！”我反驳，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无能为力。

    【别死撑了，早点接受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你以为，你能撑的了多久？】

    凌夜的声音具有强大的魔力，让我头脑一阵发胀恍惚。

    【你斗不过我的，快点交给我……】

    不要听，不要听，我捂住耳朵，不要听它的话，没什么，快分心，快分心去做别的事情，对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呢？赤瞳看上去已经打起精神了！最近膳房的糕点很美味！最喜欢的点心是桂花糕！宫旭今天送来的早餐没有宫遥送来的好吃，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它的声音根本没有停下来，透过我的耳膜直接进入我的脑中。

    【你阻止不了我的……快给我，快给我！】

    对了，唱歌好了，我的脑中忽然跳出祈岚弹过的那首名曲《琴殇》，就唱这个，就唱这个。

    我依着记忆中的旋律轻声唱起来，歌声婉转动听，一瞬间，脑中的声音消失了，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