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

    人伤得太重，好像连话的力气都没了，开口还在问他：“你没事吧……”

    阿皓的眼底血红一片，恍惚中好像看见了那一年的冬天，抱在怀里的人是梁月，是阿月。

    人生在世，有些伤是永愈合的。

    时间会给它蒙一层纱，上一层药，于是看起来好像结了痂，殊知伤口早就溃烂了，一路烂到心底里，烂出一个巨的洞。

    那是后来再多的钱和势都填满的洞。

    阿皓眼底一片血红，已然分清怀里到底是谁，他轻轻宣月放进薛强怀里，然后拿起刀，暴喝一声，朝着霍成业砍去。

    数枪口对准他。

    警察喊：“放下刀，许动！”

    阿皓恍若未闻，一步一步上前，眼里只有霍成业惊恐的目光。

    “再动开枪了！”警察警告他。

    薛强在身后喊：“阿皓，别乱来！”

    带血的刀高高举起，霍成业退可退，警察手中的枪也扣住扳机，直到下一刻，阿皓人从身后一抱住……是宣月强撑着从薛强身边挣脱而来，紧紧地抱住他。

    “警察——”她浑身都在抖，还死死拦住他，“警察会开枪。”

    “别动手，阿皓。”

    “刀放下。”

    ——

    “队长。”

    “队长？”

    “咳，队长——”

    老张从背后用力推搡了一下，林长野依然没作声。

    他站在警察的最后，竭尽全力克制己要冲上去，牙齿都咬出声来。

    到他下指示的时刻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指令。

    林长野清楚知道此刻该做什么，但双手垂在身侧，十指紧握，用力到指节泛白，他怕一开口就会爆。

    都已经忍到了现在。

    看她五花绑，他忍住了。

    看她刀划破面颊，他忍住了。

    霍成业一刀砍向崔明皓，她以身挡刀，他来及动，也终于明白她所谓的机会是什么。

    喉头涌起一阵热意，他看着那个还在流血的身影，终于开口：“送医抢救，剩下的全部抓。”

    老张压低声音：“枪的事……”

    “我刚刚赶到，只看见他聚|众|斗|殴。”林长野字句艰难，胸口像是憋了口气，太阳穴旁的青筋都清晰可见，还要维持最后的理智，“抓回去教育。”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帮人管斗得多厉害，抓回去也一个字会多。

    都是毒|贩，都是□□，他的恩怨己解决，绝会让警插手。一旦对着警察开了口，必然是两败俱伤。

    林长野了解点，所以明白最好的处理式是什么。

    宣月几乎豁出性命才取得崔明皓的信任，此刻他能轻举妄动，更能以公众场合持枪罪、故意伤人罪缉拿崔明皓。

    放长线钓鱼，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他死死克制住己，咬紧牙关对老张道：“枪在薛强身上，要搜他的身。”

    警察冲出去的一瞬间，他亲眼看见薛强趁乱枪藏起来了。

    老张：“明白。”

    林长野：“后续动，你来负责。”

    老张看他一眼，看见他满头淋漓，面色铁青，沉默了一下，用力点头：“收到。”

    一夜于平城的其他人来，与寻常冬夜二致。家风尘仆仆回到家中，和乐融融吃晚饭，最后进入甜美的梦乡。

    最多在隔日看见新闻报道时，惊讶地问一句：“哟，昨晚码头闹事了？”

    新闻上也只是很潦草的一段，是昨夜城南码头生一起聚|众|斗|殴事件，涉案人数超过三十人，少人受了刀伤紧急送医。

    据了解，两帮人之所以斗殴是源于感情纠纷，挑起纠纷的女子本人也受了伤，已经送往医院。

    警受了轻伤的人押回去，伤的严重的就在医院里看管起来。

    根据我刑法规定，参与聚|众|斗|殴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其余人员以教育为主。

    量刑轻重要看事情严重程度。

    但那群人抓时，就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