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也挡住了朝她而来的刀尖。

    宣月怔怔地抬起头来。

    阿皓的面容近在咫尺，前所未有的紧绷。

    她能看清他额头上的汗水，汗湿的刘海，也能看清他紧咬的牙关。

    他没有时间话，也没有时间看她，只是反手一刀，将又一个扑上来的人砍倒，俯身拉住她脚上的绳索。

    薛强已经杀了过来，带着人拼命朝他靠拢。

    “你没事吧！”

    “阿皓！”

    “阿皓小心——！”

    伴随着一声惊呼，宣月的瞳孔蓦地睁了。

    霍成业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接过手下的刀，朝着阿皓毫犹豫地砍过来。

    此刻阿皓还蹲在她面前，刚刚攥住她脚上的绳子。

    他身上穿的是件棒球服，她看过很多次了，也曾经问起过：“么冷的天，穿么少冷吗？”

    阿皓的回答是：“男人嘛，血气刚，怕冷。”

    样令人啼笑皆非的回答。

    宣月问他：“非要靠穿的少才能证明己的男儿本色吗？”

    阿皓反问：“也有别的式，你想见识？”

    “……”

    他笑得痞里痞气，由始至终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宣月一直认为崔明皓是个与众同的犯罪嫌疑人，同于他身边那些人。条路门槛低，多少人赤手空拳踏进来，没有文化，没有底线。

    但阿皓同，他似乎有种特殊的气质。

    他的漫经心之下总有一种稳如泰山的味道，年纪，像是经历过千山万水。

    宣月只看得见冰山一角，譬如他对她的那点柔情。

    除此之外，他像一个谜。

    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包括薛强在内，有了好感就能一夜沉沦，天亮后拍拍屁股好聚好散，但阿皓没有样做过。

    他像个苦僧，卖酒酗酒，身处灯红酒绿沾染脂粉。

    么也许有些可笑了，僧人是慈悲的，但他是。

    宣月很清楚，是一个罪犯，是她要查要抓的人。

    可当阿皓蹲在她面前，手臂上是淋漓的血，背上的衣服划破，露出一道狰狞的血口，而他满头汗水，还在试图救她。

    霍成业的刀近在咫尺。

    那一瞬间，顾得多想，宣月蓦地弯腰抱住他，死死抱住他。

    她知道，她要的导火索终于还是出现了。

    点燃它，一个月来埋下的火种才会变成扑灭的熊熊烈焰。

    那一刀带着霍成业残存的全部力气，宣月的背上顿时血浸透，浑身一抽，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消逝。

    和上次在宾馆遇袭一样，那次是蛮力与蛮力的碰撞，拳头打在身上痛归痛，但致命。

    只有刀砍在身上，才知道知道血肉之躯有多脆弱。

    阿皓见了薛强的提醒，也感受到了来身后的动静，但此刻回身已然来及。他顾上些，只能集中注意力割断厚重的绳索。

    直到头顶忽然一股力袭来，他人重重抱住。

    绳子终于断了。

    但他感受到的是覆在背上的那具身体，是柔软温热的，也是纤细脆弱的。随着那一刀落下来，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因为嘴上还粘着胶带，她连喊都喊出来。

    宣月受控制，身体重重地抽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一直保持距离，即便着情人之间温存的话语，阿皓也始终心存戒备，曾完全卸下心防，与她真正地亲密间。

    此刻，在一个错误的时机，他前所未有的亲密，几乎是肌肤相贴。

    于是阿皓真切感受到了她瞬间的僵硬与随之而来的抽搐。

    “梁月？”

    “梁月！”

    他反手抱住她，没有察觉到己的声音在抖。

    也就在一瞬间，暗处的警察悉数冲了出来，数枪口对准混战中的人，有人高呼：“全部放下武器，许动！”

    阿皓像是没见一样，怔怔地抱着那具纤细的身体。

    宣月背部中刀，温热的血液汩汩流出，很快染红了他的手。

    他用满是鲜血的手揭下她嘴上的胶带，因为手抖，她的脸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