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沐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眼前这少年，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啊？”少年惊讶地张了张嘴，“我，杀了，很多，你们的，人。地上，的人，你不杀我？”

    “很多吗？”宁沐笑了笑，“我也杀过很多……”

    话音未落，他身形突然一动，把侧边一个架子掀翻，一个躲在后面拿枪瞄准的人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宁沐一把把枪夺下，然后他左手一晃，片刻后，已抓着那人脖子闪回刚才的位置。

    “看，这又是一个。”

    宁沐五指突然一紧，“咔嚓”一声，那人全身痉挛了下，然后脑袋无力地耷拉下去。

    少年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反应不过来。

    许是听到奇怪的声音，他背后的小女孩儿也探出小脑袋来，好奇地看着宁沐，然后又看了看那个脑袋垂到胸口的“怪人”。

    宁沐随手把偷袭者尸体丢到一边，问道：“你是什么族的？”

    “我，是，上隐族。”

    上隐族？里面没带裔字，那肯定不是神裔人族了。

    夜九儿曾经说过，避世人族中最大的三支就是夜兮族、瞑族和正常人族，然后还有一些小族，看来这上隐族属于后者。

    宁沐想了想，问道：“你隐身时能躲过子弹，是在这种状态下不会被外物伤害，还是有其他原因？”说着，他指了指偷袭者手中的枪，以便少年明白。

    “伤不到。下隐族，会伤到，我们，不会。”

    宁沐耸了耸肩，这倒是一种很变态的规则能力。

    不过既然是规则，就必然要遵循一定的对等原则，少年口中的下隐族既然隐身时能被伤害，那他们隐身时自然也能伤害到别人，而眼前这少年虽然隐身时可以无视攻击，但要攻击别人时却也必须露出身形，这就是对等原则。

    “你，刚才说，不杀我们，是什么条件？”见宁沐许久没做声，少年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这话说得比刚才顺溜了。”宁沐笑了笑，“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三年之内你不能和任何人说地面语，能做到吗？”

    少年怔了怔，有些不明白宁沐的意图，不过他还是很快点头道：“我，带妹妹，回去。不会再出来，不会再说，地面语了。”

    “呵呵……”宁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摆摆手道：“那就快走吧，带你妹妹回去。记住，以后别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即使那人对你没恶意也不要。”

    少年默默地点点头，感激地看了宁沐一眼，然后背着小女孩儿离去。

    ……

    回到禁楼帮派驻地，和以前一样，帮中人不多，大多行色匆匆。

    向禁楼小山走去，树叶遮掩中，清雅小院已遥遥在望。突然，一个小小的白影从路旁窜了出来，“吧啦吧啦”跑到宁沐脚下，一口咬住了他的裤腿儿，使劲地往后拽。

    小狗咪咪？

    宁沐弯腰要把它抱起来，没想到这小家伙竟咬住裤腿儿不放，一个劲地乱拉乱扯，似乎不把那片裤腿儿扯下来不肯罢休。

    不就是一块破布片，有那么好吃吗？

    敲了敲它的小脑袋，把它拧到怀里，宁沐看了看四周。绛灵不在，千千也不在，看来不是它们一起出来玩耍，而是小家伙独自跑了出来。

    见自己的大主人又要往前走，小狗咪咪立刻乱动起来，四只小腿乱扒，就要跳下来，黑溜溜的眼睛又盯上了宁沐的裤腿儿。

    嗯？

    宁沐磨蹭了一下小狗咪咪的毛皮，抬头看向远处陷入黑暗中的小院，眼睛不觉眯了起来。

    这些该死的家伙，终于还是动了！

    拍了拍咪咪的小脑袋，安抚了它一下，宁沐身形一闪，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悄离开了小山范围。

    路过禁楼前院时，宁沐放慢了脚步，期间还脸带微笑地应和了几个人的招呼，然后吩咐一个在岗的内务人员，“一会左副帮主找我，让他等一会，我去谈点事情，半个小时就回来。”

    然后，宁沐一人独自离开了禁楼驻地。

    ……

    漓水湖边，芦苇深处，一艘小船划波而过，来到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