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 第一百六十七章路遇蹊跷人
“母后,我们是直接回京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过了曾落脚的铜锣镇。全//本//小//说//网九月的天气,秋高气爽,车窗外是整齐的田畴,远山连绵黛色,稻田一片青绿,南国的景致,叫人心旷神怡。也许是在南方长大的缘故,如果纯粹从个人感受出,我倒情愿以金陵为都。
在我的劝说下,太后总算把父亲的骨灰放进了一口装满衣服的箱子里,此刻合目靠在车壁上,懒懒地回答说:“难得出来一趟,母后想到处走走,沿途风景挺多的,我们每个地方住上三五天,一路游山玩水,反正只要赶在入冬下雪之前回京就行了,你说是吧?”
我听了暗暗着急,现在才9月,离下雪还有几个月呢。京城的形势瞬息万变,皇上年方十六,却要应付那么老谋深算的对手,真替他捏着一把汗。太后的病好了,现在我心里最着紧的就是皇上了。
最要命的是,朝臣大部分持观望态度,尤其琰亲王提拔起来的那批人,更有明显的倒向。太后若在京城,即使她只是坐在春熙宫里不出去,也能给皇上很大的支持,精神上的和人脉上的。太后也有一帮支持者的,隐形的后党,势力略逊于王党,但也不可小觑。像章景淳,当初就是领着一帮人几上奏折请立太后为后的人,虽然是皇上的授意,但也要他们自己肯啊,据说当时还有一帮立挺原皇后的人,两派人马整日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
我想打消她的想法:“母后,旅途劳顿,您身体尚虚,还是早点回宫比较好,在宫里才能好好静养。再说,我们带着父亲的骨灰,也不好到处游玩。”
太后突然露出捉狭的笑容:“看把你急的,母后逗你玩的啦。你没现我们的马车一直在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刚才江护卫还问我要不要在铜锣镇住下,明早再走,我都叫他继续赶路了。”
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呐呐地说:“现在才中午,要歇午车上就可以,母后还是躺下来舒服点。要困了就睡一觉。”
太后没有拒绝,和我一起把折叠床放下,再铺上锦褥,躺下去的时候还说:“这天气看着就凉下来了,记得去的时候,躺在褥子上还觉得很热地,要不是怕硌得痛,早换上席子了,现在回去。睡在褥子上就刚刚好了。
我给她把枕头扶正,再拉开一床织锦镶翠的小被子给她盖上,然后靠坐在床边的小几子上道:“去的时候也不热。都八月半了,还能热到哪儿去?母后会觉得热,还是吃的人参在作怪吧,遍体燥热,口干舌燥,自然恨不得睡席子了。”
说起这个,太后脸色猝然变冷:“这次回去,看梁伯仁拿什么脸见我。”
“我估计他早就挈家逃走了。”留在京城不是等死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逃到哪儿去?”
“隐名埋姓就可以了。或者。索性随扶桑使者。安南使者逃到外国去。”
说到安南。就想起了兰妃。她回安南之前。曾信誓旦旦地表示要跟她父王好好美言。让安南和天朝继续保持友好往来。果真如此。宇文泰也应该会有所顾忌。他是守护南大门地镇南戍守使。如果率兵北上支援琰亲王。让安南军队趁虚而入。不管安南是援助皇上地。还是趁火打劫地。他都难辞其咎。
兰妃地事。我后来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太后。当时她没说什么。现在却语带惋惜地说:“皇上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有点不计后果。不把兰妃撵走地话。这个时候就用得上了。安南国虽小。牵制宇文泰地兵力还是有地。”
“兰妃走地时候可是很高兴呢。”
“但愿她不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母女俩正说着话,马车却停了下来,江护卫在车窗边禀告:“太后,西边的官道上出现了一大队人马,看样子像是某位王爷的车驾。”
让人打开车门,才看清前面是个岔道口,西边地官道通向川陕,东边的通向苏浙。如果我们继续按原来的度前行,很可能在岔道口和西边来地那队人马狭路相逢。
若动用太后的銮驾仪仗出行,无论是谁都会让道,但现在我们是微服出宫,马车上没有任何皇家标识,按一般的规矩,应该是我们给他们让道。
“母后,我们等一会再走吧”,看江护卫还立等回话,我开口向太后建议。
太后却沉吟着:“西边来的王爷,又有这个排场的,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