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后妃 第115章:江流不语意相问下
未隔几日,沈珍珠便开始打点行装,预备至洛阳行宫。全/本\小/说\网她曾考虑将素瓷及其子一同带至洛阳以方便照料,然素瓷始终昏迷不醒,只怕途中病情变故,只得千叮万嘱淑景殿留守的嬷嬷宫女务须小心照料她们母子二人,不然绝不轻饶。
這日终于收拾停当,正午后向肃宗与淑妃辞行,只等第二日早时出发。
晚来风急,天暗得甚早。李俶一早便去西郊军营检阅,临走时特地着人带讯,要与沈珍珠在淑景殿共进晚膳。到了晚膳时间,一样样的菜肴酒品传上,多是沈珍珠喜爱的口味。
沈珍珠心头微有暖意,见今晚与别日不同,那风刮若狂,雪大如斗,便命殿中侍从们早早的关闭各处门窗,除当值宫女侍卫,全都各自歇息,内室中她独照数樽烛火,等候李俶回来。
酉时一刻,侍卫来报:广平王殿下即刻回府。此时菜肴初上,热气蒸腾,香气满溢。
酉时二刻,侍卫来报:广平王殿下忽有事耽搁,烦请王妃稍候片刻。
……
她望着满桌的菜肴,嘴角钩成一丝嘲讽般的笑,是自嘲罢,她选择暂时离开,应该是没有错:离开,让她想清自己的路,也让他,放手去做自己的事。也许,她终究不是可以成就他的女人。
她靠在桌上不知怎么的便睡着了。内室里蹿入一只小猫,见室中无人管它,东蹦西跳着,一时在沈珍珠脚边嗅嗅,一时跳上桌子舔菜,又飞窜下桌,一下子撞上那高高的烛台。烛火滚倒下地,正接着那连天连地的锦缎帷幕,“霍”的开始燃烧起来。
沈珍珠被烟气呛醒,睁开眼,见满屋里的黑烟烈火,正又急又怕,回首一看,那床榻上还躺着一人,正是李俶!她两步跑上,连连摇晃李俶的身子,唤道:“快起来,着火了!”哪知李俶只是躺在床上,任她怎样呼唤摇晃,兀自沉睡不醒。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沈珍珠急得拼命大叫!
“珍珠,怎么了,怎么了!”
沈珍珠只觉身子被重重摇晃着,浑身大汗淋漓,“啊”的叫唤一声,猝然惊醒:李俶正拥着自己,那烛火明媚,锦缎帷幕鲜亮如初。原来是梦。
噩梦每到最关键可怕时刻,似乎总会醒来;人生若也是如此,该当多好。
她无端的泛起无尽后怕,不禁泪如雨下,紧紧回抱住李俶,偎于他怀中,哽咽道:“你吓死我了!”
李俶轻拍她的肩,失笑道:“你方才做恶梦的模样,也吓坏了我。”沈珍珠佯作气恼,伸出小指,以指尖在他鼻上轻刮一刮,李俶含笑,“你又哭又叫的,现在满面泪水,一踏糊涂,可真是堂堂广平王妃的好模样!”
沈珍珠偎依在他怀中,這一刻,竟是不舍离开,头抵在他胸前,説道:“那你説,堂堂广平王妃,该是什么模样?”
李俶嘴角笑意荡漾,却不答话。
沈珍珠等他半晌不见他作声,不禁推搡他道:“怎么,不会回答?”抬头见他仍在自顾自的笑,蹙眉道:“好端端的,你在笑甚么?”
李俶道:“我在笑:你终于肯理睬我了!”低头贴近她耳畔,“不去洛阳,好么?”也不等她回答,温热的唇已落在她的唇齿间,伸臂将她打横抱起,放至床榻上。
唇齿纠缠间,這才觉他浑身浓郁酒气氤氲扑鼻,她心中终有芥蒂,皱眉微微推开他,坐起身道:“何以喝了那样多的酒?”他不以为意:“眼见年节将近,总得稿劳将士们一番,你也知我酒量的,這算甚么!”
沈珍珠叹口气道:“喝酒过多,总是不好的。”説话间,伸手替李俶去解腰间佩饰,不禁双手一凝,错愕道:“你的玉佩呢?”李俶腰间常年佩饰一块玉,那本是其生母吴氏夫人遗物,二十余年从未离身。当年沈珍珠双目失明,在回纥仅凭触摸李俶腰间佩饰,便识出了李俶.李俶微露迟疑,随即一拍腰间,大声道:“果真不见了,莫不是酒醉被人劫去?”
沈珍珠心头如蒙针刺,骤起一阵剧痛,不禁闭目咬牙。李俶看在眼中,忙挽她的手:“身子不适么?”
沈珍珠推开他,摇头道:“时辰不早,我要歇息了,你也自去休息吧。”李俶只觉她的手冰凉刺骨,心下有些着急,不敢再多与她説话,一边强扶她躺下,急匆匆传太医探视。
沈珍珠全身乏力,心中一片空白,再不愿多説多想,却见数名太医匆匆赶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