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忧心忡忡的小家伙

    周勤看着项澜温和说道：“项老板，日后若有甚不协之处，不免会来打扰你。”

    通过昨夜中南海里那番谈话，如今的项澜已然明白，眼前这些男人都是主席当年洒在民间的暗卫，如今既然明了身份，或许过些天便会重新进中南海任职，他自然不会怠慢，只是听着这些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周勤、齐狠、刘五、费六，陈七，这是长安市井间对文刀帮几位大将的评价，只是此时看着周勤温和神情，项澜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冷字联系在一起，更没有想到这男子内心深处已经动了把自己缠住的打算。

    既然是要掩人耳目，应将夜众人自然无法在墨石居里呆的时间太长，显得特殊，不过是随意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然后应将夜微笑看着项澜，说了两个字。

    “走了。”

    又是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细而温柔，很多行人们连笠帽都懒得戴一个，项澜默默站在将夜大街巷口，看着远处那些渐行渐远的人影，看着那个依旧潇洒随意的青衫中年男子背影，忽然觉得心中生出了些许遗憾。

    “兄弟这种事情，当然是需要靠时间证明的，你说做兄弟我就答应你做兄弟，那我岂不是显得太没面子？我本想着再过些年，如果不错，和你做做兄弟也无妨，但你丫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结果弄得我还是很没面子啊。”

    项澜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回头牵着小楼的小手往巷中走去，身旁巷墙上方伸出来的几枝初绽桃花，不知何时被春雨切下数片，零落离枝落在青石板上。

    城门处的青石板上同样花蕊零落，某间大酒店旁，应将夜与诸位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用长安城内的桃花下酒，痛饮数杯然后告别。

    ……

    春雨一场一场，刚刚认识或者刚刚重逢的人们生离或者死别，来自忽而苍城的少年和他的小丫头不知不觉间度过了他们在华夏国都城的第一个月，然后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日子，如果把那些生死间的事件全部不计算在内的话。

    今天古武家族开学，没有说错，确实就是开学，因为古武家族开学第一天同时举进入复试，能够通过入复试的，便将成为古武家族光荣的一名外籍，而没能通过初试的武者们，他们看到过庄严的开学仪式，见到过古武家族的真实模样，想必这段回忆将成为今后生命中难忘的一段，有所安慰。

    清晨五点钟，项澜和小楼就起了床，开始梳洗打扮用早饭。古武家族开学对整个华夏国，甚至是整个天下而言都是件大事，至于长安城的知情的那些人，更是早已翘首期盼多日，各式小贩都提前开始营业，所以主仆二人很幸运地吃到了酸辣面片汤。

    项澜不停打着呵欠，揉着有些发涩的眼睛，明显昨天夜里没有睡好，小楼更是顶着两个比肤色还要深的黑眼圈，看模样比她家澜哥哥还要紧张几分。

    上面有专门接送的轿车，但因为项澜要戴着小楼同去，所以选择租车单独前去，那司机知道这位主顾的身份，不敢怠慢，半夜就已在巷口待命，所以他们主仆二人出了墨石居，便马上动身向南进发。

    在东城时还好，轿车一入南城便变得寸步难行，此时正是黎明的黑暗时，宽敞的街上显得有些阴暗，被数百辆轿车塞的死死的，天空中飘着微雨，湿漉漉的沥青路上数不清有多少车轮在移动，有多少车轮在恼火地踢着雨水。

    接送备考武者的车辆当先放行，拿着准入凭证的武者车辆也在交巡警的指挥下，艰难地挤出一条血路，沿着鼓楼冲着黄龙门的方向排成了一条长龙，今日的长安城古武家族备考武者是最重要的人物，那些参加开学大典的各部们官员甚至是国家领导人的轿车，都被挤到了旁边，至于那些买了入场门票准备去看热闹的富商们，更是被毫不客气地赶到了最后方。

    后备武者比官员重要，比那些能为国家带来税收的富商们重要，这看上去有些不可想像，但就是事实，而且看那些安静的轿车，和面色如常的随从们，可以想见过往无数年间，古武家族开学时都是这副模样。

    项澜和小楼坐在车厢中，时不时摇下车窗车窗帘角看看周遭的动静，略有些紧张焦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当轿车终于驶出长安城南门，顺着宽敞大道向着南方那处仰之弥高的云中高山进发时，他甚至有了心情欣赏景色。

    春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但那处陡然从北华平原间拔起的高山却不受丝毫影响，因为山峰之前一片清明，而山峰更是在雨云之上，初升的朝阳投射出的光辉，被山崖反射，向世间洒出片片光芒，感觉十分温暖。

    车行细雨之中遥望前方朝阳下的山峰，项澜的心情骤然变得极为平静，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里有很吸引自己的东西，有自己很喜欢的某种味道。

    长安之南，大山之下，便是古武家族的一处外籍子弟培养地。

    正是那座经历千年风雨，始终没有名字，比华夏国国历史更为悠久，为华夏国和天下诸地培养了无数贤官能人，并不神秘但近乎神明的古武家族。

    也正是项澜费尽千辛万苦，一定要走进去的地方。

    ……

    大山无名，陡然起于平原河流之间，直冲天穹。

    古武家族无名，默然现于红尘浊世之间，屹立万世。

    数十辆轿车依次驶抵大山脚下，那些车厢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前来参考的年轻武者们并未有感受到任何气势压迫，只是因为心中的尊敬而必须沉默。

    朝阳清丽光线之下，山脚下是一片面积极大，由青青草甸丘陵组成的缓坡，起伏不定有若凝固的海浪，青草茵茵如画，画间隐现十数道交综复杂的车道，道旁隔一段距离便栽着几株花树，草甸中央更是花树成群，白白|粉粉不知是杏花还是桃花的颜色，并不规则却极为美妙地涂抹在山坡间，美丽到了极点。

    车窗旁，项澜和小楼望着这片人间仙境，看着草坡上方那片并不高大却绵延不知多少间的黑白双色古武家族建筑，不禁有些出神，沉默很长时间后，他回头望着小楼极为严肃认真说道：“我一定要考进古武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