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雪白的宣纸上，清秀的小楷一笔一画，宛若勾勒般写出一行字，却在最后一笔时浸重了墨色，生生毁了最后一个字。

    琼月蕊捧着宣纸，神色有些怔然。

    “小姐，小姐！”小丫鬟略有些狼狈地奔了进来，“瑞王爷，瑞王爷..”

    她话未说完，便看见琼月蕊脸上的悲色，一惊之下消了音。

    “他，终究是不肯。”琼月蕊颤抖着手，抚过桌上的宣纸，“为什么，为什么？”

    有大颗的泪珠落在宣纸上，溅出朵朵浅灰的花。

    “为什么，不愿娶我呢..”

    素锦打开窗，顿时有飞舞的雪花扑面而来，落在脸上，刺骨的寒。

    两天了，她这个“妾”，却连夫君的面都不曾见过一次。

    说实话，她在瑞王府，可以称得上是来路不明，却没有一个人对她的身份有所好奇。服侍她的侍女是个十八九岁的清秀女子，名唤云桑，对这个名字，素锦表示极为赞赏。也是，堂堂王府的丫鬟叫小翠小红什么的，都快成颜料铺了，那种很路人甲并充满乡土气息的名字果然只存在于穿越小说里。

    来路不明好啊，冷风吹在脸上，素锦微眯眼睛，来路不明，她才好办事啊..

    只是，素锦尚未感叹完，一双手已经将打开的窗户关上了。果不其然，云桑秀气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

    “姑娘，冬日天寒，莫染了病。”

    素锦应一声，玉雕一般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光华流转。明明也不过强别人一分的清秀容貌，却叫人移不开眼。

    “云桑，王爷身子可好？”素锦状若无意地问，右手轻轻抚上左手的一只虾须镯。

    提起自家主子，云桑眉间也有了一丝忧色，但多年的教导让她依旧一板一眼地回话：“姑娘，奴婢不知。”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有争吵声：“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守在门口的家丁似在解释什么，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声喝道：“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那声音说话时，像拨浪鼓一般又脆又响，狠辣而不失可爱。

    素锦微微侧头，嗯，十分熟悉的桥段。

    按情节发展，这不是正室带人来教训侧室，就是受宠小妾来警告新人，或者是未婚妻领着姐妹给作威作福的狐狸精一个下马威。哎，好像照着情节发展，她的角色都不太好。

    云桑看见素锦的脸上小表情十分丰富，一会儿期待一会儿猥琐一会儿怀念一会儿怅然，太多情绪叫她看不懂。却无端叫人心寒。

    如果是个现代人，大抵会给她四个字：不明觉厉。

    素锦收回自己的思绪，摆摆手：“叫客人进来吧。”

    云桑应声而去，素锦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等着来人嚣张的态度高傲的语气。

    结果来人态度不嚣张语气不高傲，一进来便有些怯怯地向她施了一礼：“在下琼月蕊，拜见素姑娘。”

    素姑娘？素锦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称呼，无意道出还是有意为之？

    她起身，施回一礼：“琼姑娘，初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