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国公 第九章挑灯夜读
其实,司马九郎也不知究竟为何事而追赶卫瑶瑶,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不过,他目的并未得逞,颈上架人,还是烂屁股,能追上才是奇哉怪哉!无奈,他便悻悻回家。
他刚到自家店铺前,伙计们便一涌而出,呼喊着抱起他,高歌着把他抛向空中。
当听闻这小爷居然会写字的时候,司马铁夫妇兴奋地整了两大桌丰盛佳肴,犒劳大家,恭贺这小爷由臭****晋升为香****。
伙计们也都特别高兴。虽然司马老板经常犒劳大家,但这次不同。于是,他们不但凑份子为这位小爷买了礼物,还用这种尊贵的方式为他庆贺。
在他们欢声笑语时,对面“元氏酒楼”和“神酒坊”的伙计们五味杂陈,羡慕不已。他们倒不是羡慕司马九郎会写字,而是羡慕“司马老豆腐”伙计们的幸福。
元大秀才刚入书院时,元老板不但没犒劳众人,还暗示大家凑份子买礼物。当元大秀才会写第一个字时,元老板终于摆宴庆贺,不过,却是众伙计付账……此后,众伙计一直提心吊胆,担心这位元大秀才再有什么喜事。幸好,求爷爷告奶奶的,半年来,这位元大秀才在书院经常垫底儿,实在无喜可贺!
至于“神酒坊”,直到庄叶儿荣升学室长,老板娘“铁母鸡”才极不情愿地摆了一桌酒宴。这桌酒宴,只有小气的八个菜、一坛酒,却大方地坐了二十人。
看人家“司马老豆腐”作坊的伙计?
每人赏银三两,放假一日。最喜出望外的是,司马铁重金邀请镇上第一大厨整理宴席,购买了神酒坊最昂贵的佳酿。司马铁放话:不饱不断菜,不醉不能归!
如此气魄,岂是元大宝夫妇和庄老蔫儿夫妇相提并论?
在这方面赶不上,但两家也非小肚鸡肠,毕竟是街坊邻居。
元大宝来庆贺了。他提着半斤过期的猪头肉,带着那堪称“净坛使者”的秀才儿子,“恭喜恭喜,我九郎贤侄也,终会写字也,呜呼,快赶上我家状元郎也!”
庄老蔫儿也来庆贺了。他提着一坛中规中矩的酒,“恭喜恭喜,九郎乖侄子,还真不孬啊!”庄叶儿没来,正在家唾骂司马草包。
之后,里正也来了,
这让司马铁倍感荣幸。以前,像官居九品的里正大人,磕头作揖,请都不会踏足半步。而今,却不请自来庆贺,真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啊!
其实,里正是来感谢司马铁的。县令大人要求,普及义学,入学率必须是百分之百。虽然里正殚精竭虑工作,很多方面都名列前茅,但司马草包一人,却成了坏一锅粥的老鼠屎。这是他的心病啊!现在,则是病愈精神爽,便特地来感谢!
再之后,乡亲们也来了。他们是看中了司马九郎这个潜力股。半日就会写一个字,有前途啊!
“九郎,以后就是秀才了,叔也不如你啊!”
“九郎,考上状元,可别忘了大伯啊!”
“九郎,当了大官,也要记得你小子在爷爷脖颈上撒过尿啊!”
……
司马九郎陪着笑脸,不断打趣儿,以彰显自己没忘本。
“叔,我是秀才,你就是秀才叔啊。”
“伯,我考上状元,你把女儿许配给我吧!”
“爷,我要当上大官,一定给您老再续一房媳妇,让您老梅开二度啊!”
……
在他“苟富贵勿相忘”中,客人是越来越多。于是,元大宝便及时建议到自家酒楼。司马铁即刻允诺。然后,众人移步元氏酒楼。
司马九郎借口不舒服,独自留在家中。
这一静下来,他反而感到特别踏实,就如一艘暴风雨中漂泊的小舟终于寻觅到一处避风的港湾一般。
其实,以往他是特讨厌寂静的,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面对佳肴美酒,他会当仁不让,如狼似虎,大快朵颐。
但现在,他只是随便拨拉几口饭菜,便急忙掏出笔墨纸砚。回家时,他顺道在“文墨斋”购买,以备挑灯夜战所需。
三日,对于元圆而言,就是度日如年,但对于他,却是弹指之间。
这次月考,共有三道题。第一题是默写千字文。这是不公开的秘密。每次月考,第一题都雷同。说白了,就是照顾星级学生。至于后两题,则每次不同,是为了拉开档次。
即便如此,星级的蒙生们,能准确默写的几乎没有。
司马九郎考虑:自己这臭****,三日之内,是万万赶不上日、月级学生的。但如果默写准确千字文,就能成为星级的鸡头。之后,艺演时,再一鸣惊人,破格升入日甲学室,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准备孤注一掷,把千字文作赌注,赌自己的未来。
虽然他还不能全部诵读它,但比葫芦画瓢,临摹就行。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由于心情很好,不到一个时辰,他便临摹一遍。可当他仔细看时,却发现,这些字,用不堪入目都是夸奖,准确而言,就是一坨一坨的黑****。
无奈,他便定下心神,重新一个字一个字写,并且是一笔一划。但这样的话,速度就慢多了。又过去半个时辰,他才写了五个字,还都如缺胳膊断腿的蛤蟆。
“九哥,九哥,让你敬酒。”元圆来了,喊他应酬去。
“敬个屁。”司马九郎一口回绝。
此时,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临摹千字文。
“九哥,咱不是读书的料儿,就不要再癞蛤蟆了。”元圆真诚劝解。
他知晓司马九郎的意思,接着道,“大不了,弟弟我抛爹弃娘的随你去投军。你当大将军,我做小将军。”
“我要读书写字。我要成为状元郎。”司马九郎雄心勃勃,意气风发。
之所以有这个念头,是卫瑶瑶那句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必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否则,就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啊!
“犟驴!不,应该是犟蛤蟆!”元圆痛骂他,然后自顾自地离去。宴席上还有一道他最喜欢的烤乳猪呢,他才懒得理睬这犟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