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年年有，装逼犯也不是稀有动物。秦风不以为意，很快把黄秋静抛到了脑后。

    凌晨1点过后，今天的最后一拨客人就到了。

    这群人的成分很复杂，有习惯性熬夜的夜猫子，有夜生活丰富的小资青年，以及极其少数的底层混混。

    东瓯市的混混，严格意义上来说完全还不够格被称作流氓，因为他们既不聚众斗殴，也鲜少违法乱纪，纵然是到秦风这种小店吃饭，也同样会遵守规矩，该排队的时候排队，该付钱的时候付钱，不小心摔坏了东西，还会特地提醒秦风要记在账上。从品德上来讲，这群混混简直纯良得不像混混。

    唯一让人觉得不省心的，就是他们的大嗓门，以及完全没有尺度限制的聊天内容。

    这些人秦风也不是头一回见到了，对于那些严重违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大方向的用词，小店里的所有人都能本能地自动过滤掉，全当没听见。

    至于不幸和这群小混混在同一时间过来吃饭的良家们，就只能自认倒霉，考虑下回再来的时候，必须得换个时间。

    总而言之，眼下秦风的烤串店包容度相当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会来。

    而来的客人，也全都很给面子，哪怕遇上不顺心的事情，也不会怪到秦风头上。对于一家餐饮店而言，这简直比税务局给他们免税还重要。

    秦风今天所更换的新模式，第三批客人的满意度最高，因为这一套流程，和正规的夜店还是挺像的。

    “南哥，干得不错啊！”许久没露面的混混同学程跃成，今天跟着三五个小混混一起来吃宵夜了。几个月不见，突然发现秦风居然鸟枪换炮，这货的态度比前两回不知好了多少。典型的势利小人。

    秦风做人很有分寸，没有再提起程跃成欠他的那20块钱，反而奉承了程跃成一句：“成哥你这么捧场。我不干点成绩出来，也不好意思招待你啊！”

    程跃成被秦风捧得哈哈大笑，拍着胸脯吹牛逼：“秦风，就冲你这句话。以后你的场子我罩了！”

    秦风自然不会把这么小孩子气的话当真。

    开门做生意，堂堂纳税人，真要有人来捣乱，直接就110伺候了，还用得着一个混混出头？

    客人一拨接一拨。秦风和王浩还有惠琴之间的配合，随着时间的流逝，也终于开始渐渐显出默契。什么情况下，谁该干什么事，王浩已然心里有数，惠琴即便反应慢点，但只要秦风给她一个眼神，脑子也总能转过来。

    生意很忙，但没有人中途掉链子。

    大家都认真做着各自的工作，不知不觉间。当最后一批客人离场，喧嚣了一整晚的巷子，终于又恢复了沉寂的面貌。

    秦风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已经是3点40分了。

    “先吃点东西，吃完后咱们开个短会。”秦风吩咐道。

    王艳梅虽然已经熬夜许久，可到了这个点，还是免不了眼皮直打架，她困倦地趴在柜台上，有气无力道：“小风，有什么话。明天说好了。”

    “明天说不定就把想说的事情给忘了，还是现在说吧，就十来分钟，很快的。”秦风坚持道。

    王艳梅总归不是苏糖。没那么任性，答应道：“好吧，那边吃边说好了。”

    厨房里头，秦建国端出了下午就准备好的一大锅绿豆汤。

    五个人随便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来，秦风收拾掉桌上的瓶子，不等秦建国把汤盛好。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说道：“今天晚上，我至少看出来2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刚开门的时候，因为很多人是提前过来等着的，所以客人一拥而上，我们要招待的人，比最高峰期的时候还多，所以今晚一开始的时候，才会这么手忙脚乱。”

    “呼呼呼呼……”王浩和惠琴大口喝着汤，发出响亮的噪音。

    秦风停顿了一下，静静看着他们。

    王艳梅伸手一拍秦风的胳膊，笑道：“小风，这么严肃干嘛，别人要被你吓到的。”

    可话虽这么说，王浩和惠琴却半点被吓到的样子都没有，两个人依然专注地在解决宵夜。

    秦风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还是不能拿要求都市小白领的那套，来要求小店的员工啊……

    “今晚的第一个错误，是我的错。”秦风也端起绿豆汤，喝一口当作润喉。

    王浩这货神经极其粗壮，这时居然摆了摆手，对秦风道：“小老板，你不要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原谅你了。”

    秦风嘴角猛地抽动了一下，心里念叨着不要和逗逼一般见识，深吸一口气后，才接着说道：“我的错误，只要是人员调配的错误。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另外安排大家的工作。首先是妈妈。”

    “我怎么了？”王艳梅一脸愕然，还当秦风这是要批评她。

    “妈，放心，你没做错什么事。”秦风先让王艳梅放松下来，“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咱们每天刚开门的时候，大家手头上都没有什么事情，不如所有人都来一起当服务员。我，耗子，还有妈妈，我们三个人负责点单，这样就算同时来六桌客人，我们也能轻松应付得过来，无非就是把客人的桌号记下，然后填好单子送进厨房而已。”

    “那我呢？”惠琴问道。

    “你开始的时候就在厨房里帮忙，盯着所有的塑料盆，防止我爸弄串了。另外我们要是来不及数清食材的数量，你也可以在厨房里数清楚。”秦风交代道。

    惠琴点了点头，蛮有信心地说：“这点事情，我还是没问题的。”

    秦风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等开门后半个小时左右的高峰期过去，第一批客人中有人要买单了，大家就按照今天的流程，回到自己的岗位，接下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人员安排，差不多就是这样，大家没问题吧？”

    “简单简单，就是一开始全民皆兵，等到有人掏钱了，我们就假装自己是正规军。”王浩居然打了个相当不错的比方。

    “说得好。”秦风拍了拍手，大方地称赞道。

    王浩呵呵傻笑几声，慨然自恋道：“原来我这么有才华，早知道应该去上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