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不会忘记这一个晚上，那个叫朝慕楚的女人，睁眼时那么坚强，入睡后，泪水湿透了他的胸膛，他经了很多女人，早就麻木不仁，笑容，举止不过是惯性和完美的敷衍，唯独这一次，有什么撩拨到他的灵魂，让他今后一次又一次地回味。

    “壹，打算一辈子做这个吗？”

    “嗯，好好攒钱，等年老色衰了，买房，租出，每月坐收租金。”

    “一生不该这么过的，该做有意义的事。”

    “人生如梦。”

    次日，她将五万块钱的支票递到他手中，送他出门，黑色路虎正停在二单元楼下，离开之前，他摇下车窗，温柔诚恳，“朝小姐下次需要服务的话，希望叫的依然是我。”

    白离堇淡淡一笑，“叫过的人，我不会叫第二次。”

    她不想留下任何牵挂，人啊！一有牵挂，心就累。

    壹的眼神黯了黯，扭开头，车缓缓开走了。

    察觉到背后一束目光定在身上，情况有点不妙，不会是……白离堇转过头去，瞳孔睁到了最大，“爸!”

    脸一下子红得像西红柿，这种事被他看见了，天，叫她情何以堪？

    一丈之远处的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修长有型，面容温厚清俊，上身一件灰色短袖，衬得他更加迷人性感，年龄已三十有四，看上去却不到而立之年，此刻，他神情虽镇定，眼中却暗流汹涌，眉也蹙着。

    白离堇一颗心忐忑不已，无论事业上有多成功，在亲手将她养大的峥爸面前，她永远是个孩子，可以表露所有的情绪，然而，今天这个窘态却是她避之不及的。

    咳，峥爸捉奸来了。

    楼铮一言不发，转身，向楼上走去，白离堇跟在后面，手心沁出了一层汗，她还穿着一身睡衣，乌发披散到腰际，此刻微低着头，脚步越挪越艰难，怎么看也像一个丑事被抓的闺中女子。

    楼峥直闯她的卧室，这还是第一次。

    果然，床上多了一个枕头，被子也凌乱不堪，屋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阿尼玛香味。

    白离堇靠着门，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其实……峥爸，你也知道女儿……有时爱玩一下，呃……”

    “你二十五了。”楼峥眉间愠怒，鹰般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堇儿，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不能因为欧别洛就自暴自弃，跟那些肮脏的男人来往。”

    那个名字就像射出的利箭，插到她心口上，她默默地与峥爸对视两秒，一言不发地走进卫生间，洗漱。

    时钟指向七点二十，还有四十分钟上班。

    五年了，她一直避免这三个字，峥爸也几乎不提，这一次他愤怒至极，没有多加考虑。

    欧别洛……别洛……

    卫生间外多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不管不顾，低头漱口，不经意地过度用力，齿间一疼，吐出一滩血水。

    “离堇，你寂寞的话，有爸呢。”

    良久，外面的人终于开口，语气沉黯，仿佛是经深思熟虑过后作出的决定。

    白离堇在脸上摩泡泡的手顿了顿，心情一时复杂莫名，回答得有点艰难，“爸爸，永远是爸爸。”

    十秒过后，卫生间门上的阴影移开，接着是开门关门的声响，迟缓的脚步逐渐远去了。

    她匆匆将脸上的泡沫洗干净，随意弄了个发型，换上工作服，走下搂去，身体有点虚浮，阿纶早就候在保时捷旁，见状一把将她扶住，“朝董事，你气色不太好。”

    精明的眼睛转了转，昨日朝董事一副思春的样子，今早变成这副模样，不会是……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无论如何，也要以工作为重，董事该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