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山找到了茶，找到了一种可以治愈悉诸的药，但是却为时已晚。

    在烈山赶回华族的时候，看着族人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感到了一种不祥。他拉住一位族问道：“族里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

    那名族人见是烈山，哽咽地向他答道：“悉诸老先生，快不行了。现在……”

    烈山没有等那名族人把话说完，当即就扔下了身上沉重的背囊，朝着悉诸的住处奔去。

    烈山也曾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可他却没有想到这天会来得如此之快。他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没能来得及救治自己的老师。

    他来到了悉诸的住处。此时屋中已经站满了人，听訞族老首领、空桑、临魁、少典、有骄等族中一批骨干成员全在其中。烈山没有和他们搭话，径直来了悉诸的跟前，看望这个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老人。

    悉诸用他那浑花的眼睛，费了好半天劲才认出了，来人是烈山。他吃力地问道：“是烈山吗？”

    烈山一把抓住他那骨瘦如材的手，哽咽地答道：“老师是我。我回来了。我带回了可以治好你病的药。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为你煎药。”

    “不用。”悉诸阻止了他，并费力地跟他讲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的大限已至，如果不是为了等你，恐怕早就死了。”

    烈山听出了悉诸话中有话，于是问道：“老师，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办到。”

    “咳、咳”悉诸连咳了几下之后，说道：“我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死对于我来说，并没什么可怕的。但我却有两个心愿没能完成，使我倍感遗憾。”

    “那两个心愿？”烈山问道。

    “第一，我想研发一些新的农具，好改进族人耕种及收获庄稼的效率。使用石刀、石斧进行耕种和收获，实在是既费时又费力。”

    “好，老师我答应你。”

    “第二个心愿吗？”说到这里，悉诸显得有些犹豫，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将自己的第二心愿说出来。但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考虑之后，伴着几声咳嗽，悉诸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心愿：“我一直都想再回一次故乡，现在看来，怕是不成了。所以我希望在我死后，你们可以将我的遗骨带回故乡，埋于华山之上。”

    烈山感到了无地自容，这是他有生一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还记得当初在请老师出山相助自己的时候，曾信誓旦旦地向老师承诺：总有一天，他会带着族人重返华山脚下。但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老师为了本族劳心劳力，最终因为过度劳累身患重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自己却未能兑现当初的承诺，带领老师和族人重返华山故地。

    悉诸看出了烈山的内疚与自责，他轻拍了拍烈山的手，更加吃力地说道：“你不用自责，我并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也已经尽力。捕遂族实在太过强大，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贸然与他们开战，那无疑是自取灭亡。所以我不怪你。”

    泪水已经开始在烈山的眼眶中打起了转，他坚定信心，向悉诸承诺道：“老师，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悉诸欣慰地笑了，嘴中喃喃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说完，这个为了华族强盛付出自己一生的老人，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结束了他那不平凡的一生。

    烈山，屋中骨干成员，以及所有华族族人，在得知了悉诸去世的消息之后，无不是痛哭不已。那个具有超凡智慧，和蔼可亲的老人终于还是离开了他们。他们曾经排斥过，抵触过这个老人，但现在他们对这个老人只有崇敬与不舍。

    第二天，烈山和几个族中骨干成员，在众人的簇拥下，将悉诸的遗体抬入了不远的一个山洞中，暂时安放在了那里。

    安放好以后，烈山面对遗体，再次向自己的老师暗暗承诺：“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和族人重返华山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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