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祭 第二十七章 代价
夜衣久违地做了一个梦。一个第三视角的梦境,就像是在看电影或是电视剧一样。而梦的能容则是“过去”,夜衣是如此感觉到的。
她不能很清楚地看到,人、空间、物品一切都很模糊,但却可以依靠着熟悉的感觉来认识。在朴素的家中,有母亲在,有姐姐在,而且她自己也在,只有六岁的她。
就算这是在梦中,她也无法再一次身处家庭与家人之中,那种场景,那种感觉就是如此的被她遗忘之多,以至于构成梦的潜意识中都所剩无几了。
说不定,如果昨晚韩礼祠没有在脑海中点明“家人”的话,总有一天夜衣就会全部遗忘了。何等的悲哀。
不过,身处梦境中的她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她的身心都沉浸于如大海一般的感情中,没有闲暇。
虽然只能看,就算看也看不清,夜衣注视着梦所呈现的场景依旧慢慢感觉到胸口被什么所填满了。她静静体会着那无法言语的奇妙的东西,只能说“好温暖”。
“吱!”突然轮胎与公路面摩擦的那种急刹车的声音,将本来的一切都破坏殆尽了。第三视角陡然一变,成为了第一视角。
夜衣被梦的场景拉扯了进去,这个梦魇她就算想忘记也办不到。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夜里,同样的四周,同样的家人,同样的惊恐。她自身就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十年前的夜里,那个让她失去了原本所拥有的一切的夜里。
金色的光明由天降临,宛如神罚的力量和车子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然后,梦结束了……
夜衣的双眼突然睁开,她的上半身从床铺上弹起,半张被子因此整个飞扬起来再缓缓落下。她的额头挂着些许的冷汗,呼吸变得紊乱与急促。
书桌上的手机一边振动,一边吵闹着。原来如此,这就是将夜衣从温馨的梦境突然拽入噩梦的元凶。
望着在桌子上躁动着,被清晨一缕从窗帘缝隙中照射进来的光线所笼罩的手机,夜衣伸出了手。可是,当手臂完全伸展到极限却依旧不能触及桌子时,她才想起一个事实:婈彩为了防止她懒床,早就已经把书桌搬离了原先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样早上的闹表就不会再被她一个翻身就按掉了。
无可奈何,夜衣只好一把掀开被子,走下了床。她穿了一件宽袍式的睡衣,颜色是深黑。她其它的衣服,就连内衣也是同样的颜色,没有例外。
即使身为青春期朝气蓬勃处于桃色的人生时节的少女也会有穿黑色的情况。可是除了黑色以外不穿其它颜色衣物的夜衣毫无疑问是不正常的,就算放到魔术师之中看也是如此。
夜衣的动作在即将碰触到手机之前僵硬了一瞬。心脏的跳动毫无理由地变得很快,她总觉得接了这通电话会知道一些不好的事。可也没有确实的什么理由。
于是,夜衣还是拾起了桌面上的电话,翻开了和屏幕同体的盖子,来电人显示的是绪野。她按下接听的按键,把电话放到了耳旁。
“绪野吗?”
“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绪野的语气中有哪里和平时不一样,但一时间夜衣却也没法有具体地认识。
“什么?”
“昨天,莲和你分开后去哪里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
先是回答,紧接着夜衣在心里有了疑问,进而脱口说道:“为什么要问莲莲?”
“……”
“莲莲,怎么了!”
再一次大声地提问,夜衣能感到自己的声音中有些恐惧与焦躁。而怀着这些感情的她也明白了绪野话中的异常:冷酷替代了平时的冷静,还隐隐透露着愤怒。
毫无疑问,绪莲的身上发生了什么,而绪野的回应证实了这一点。
“莲,现在在第三医院的急救室。”
只此一句后,绪野便挂了电话。可夜衣却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数分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想要做些什么
她扯掉了身上的睡衣,用往常无法匹敌地速度换好了出门的衣物,顾不上洗漱就冲出房门朝楼下飞跑。楼梯就在通往玄关的走廊里,右边则是餐厅兼厨房,在经过那里的瞬间她大声地嚷了一句。
“我出门了!”
“等等!”如此大声呼唤着,婈彩从厨房里探出了头,身上还围着做早餐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