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瓦 情到深处情更浓
1996年的春节过得很不舒心,我家几乎笼罩在一片痛苦的云雾中,姐姐没有回来,家里就两个人,我和妈妈哪里也没有去,家里的人比过去稍微多了一点,多是出于礼貌,寒暄和问候一会儿,劝妈妈想开一点,接着就是举例说,谁谁家出什么事了,谁谁家怎么了,总而言之,我家比他们幸运多了。别人善意的解劝,妈妈好像老是走神,嗯,嗯,嗯,弄得说话的人说着说着就尴尬着,借故告退了。我在家里是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看电视,有时候打扫会卫生,两个人的屋子里又有什么可以打扫呢,我很希望和石鹏在一起趁着过年两个人到一个地方玩一天,主要是说说话,但石鹏回老家了,两三天过去了,我的心竟然像是猫爪子挠心一样,迫切的想起石鹏来,我后悔没有要石鹏一张照片来,想看到的时候,看看照片也行。
有一次,一个人没事,居然顺着大路,蹬着自行车转到了石鹏家租房的门口,门口还是新年的气象,贴着年红纸对联,对联上还是前篇一律的词迎喜迎春迎富贵,接天接地接财神。横批是喜气盈门。门口一个小孩子在玩摔炮,啪,一个,啪,又一个,自娱自乐。看着熟悉的门楼,我想进去,又害怕石鹏没在里边,院子里人们特殊的目光,更害怕遇上石鹏的父母。才觉得不好意思,只好调转头往家里走。路上,看着三五个或者十来个青年男女都穿着漂亮的鲜艳的衣服有说有笑地走着,你打我一下,我击你一拳,叽里咕噜地笑着,我的兴趣更是索然。
妈妈没事干,一个劲儿从箱子里找旧衣服,整理衣柜。消磨时光,要不是拿出爸爸过去的一件东西,呆呆地摩挲半天,发一阵呆。好几个考上大学的同学邀请我一起去外面坐坐,聊聊。我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们说的和我经历的半年一点都不一样,他们快乐幸福无聊又有趣,更多的见了外面的世面,言谈举止比过去大方开朗多了,谈着许多新奇的话题,从他们嘴里说出的,全部是我不知道的。我插不上嘴,而我要说的事,他们未必愿意听。所以我很知趣,在那里呆一会儿就很有礼貌的找个借口回来了,我不愿意得罪同学,可是我感觉我们就像是帆船,七点不一样,目的地不一样,行驶的航线也不一样,所以走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远到了说话时,我几乎插不上一句话,在高中,我是不愿意说话,但他们说的我全部明白,只是懒得插嘴而以,现在可不是这样了,他们嘴里吐出的新名词我一个也不知道,我已经是他们中的局外人了,而这半年我所经历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多么的渺小和不值一提,大学里,他们学习,逃课,举办社团,逛公园,唱歌,搞对象新奇刺激,我半年过得却是成年人的工作和生活,每天拿纸,扔纸,裁纸,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只要你有力气,是个正常人就会,还有过年了,买东西洗衣做饭,是人谁不会干,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认识了一个好的男孩子,和我一样没有出息,也是个扛纸的,而以前的我虽然学习一般,但是也是心比天高,想到大城市里生活学习,过大学生生活。
在十九岁爸爸没有出事以前,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干那些活,我不屑一顾,我究竟会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过得好,听着他们的谈话,我有点凤凰落地不如鸡的感觉,只能暗暗叹息自己的命运不好,也有点怨恨那个倒霉的爸爸,谁让你去世的那么早,把家庭搞得一团糟呢?我也明白了比我大二岁姐姐不回来的真正原因了,个性要强的姐姐以前每年像是个高傲的公主,因为爸爸的光环笼罩着,走到亲戚家或者同学家里,哪里都是赞叹声和夸奖声,今年让姐姐去聆听同情声和怜悯的目光,姐姐哪里受的了,姐姐年并不好过,没准姐姐躲在宿舍里暗暗哭泣。个性要强的姐姐。可是姐姐,斯人已去,我们就是有再多的埋怨和想念,又有什么用呢,何况他也是多么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他的事比我们更多。我们只能埋怨这个世界对我们的不公,但毕竟得面对是不是,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我最好的朋友张小玲来我家看我了,一向很老实的她刚上大学,竟然有了男朋友,张小玲从包里拿出了照片,单纯看照片,那个男孩长的不错,戴着副眼镜,有点消瘦,但很精神,嘴唇薄薄的。
我们搞对象了。小玲一副幸福的表情,本来到学校我是想好好学习了,可看到宿舍的姐妹们都忙着搞对象,好像是没有男朋友是一件不光彩的事,那个男孩正好给我写了个纸条,我们就开始接触了,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