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外志 第十一回
、旗举幡舞箭伤姜维
酒酣耳热分说刘禅
为将者,不能不熟习弓马。骑马从来是我最喜欢的游戏——虽然以前穷的时候往往只有驴骡可骑——射箭却是这半年才刚学会的。不过我相信自己很有习射的天赋,虽然弓不算硬,箭不算长,出门打猎射地上的走兽,几乎每矢必中,就算射天上的飞鸟,也有四成把握——如果射程够得上的话。因此才从地上爬起,我就把弓箭抄起来了,瞄准最近的一员敌将,“嗖”的一箭射去。
这员敌将穿着普通,也没大红的披风,也没黄金的盔饰,品级应该不会很高。他立马在一面大纛下,秋风乍起,吹得大纛“烈烈”翻卷,我也看不清上面字样。听到阵后异响,士卒惊呼,此人驳马转过身来。我可不能容他转身,他好歹是个当官的,万一就此勒束部下,排开阵列冲杀过来,我恐怕还没来得及喊投降,就先变成蜀贼枪下之鬼了。
因此我瞄准他的脑袋,狠狠就是一箭射去。敌将促不及防,匆忙间把脖子一缩,可惜只射中盔缨,没能取下他的小命。不过任何人都受不起这种惊吓,那将惊呼一声,驳马就走。他这一走不要紧,大纛就此横拖,蜀贼四下溃散。
秦锐此刻已经上了马,大叫道:“冲呀!”我一把揪住他的缰绳:“冲什么冲?穷寇莫追……况且,要防备蜀贼的下一轮进攻,还是固守为好。”秦锐低下头来,表情奇特地问我:“你没看见那旗子上的名号吗?”我摇摇头。秦锐突然大吼道:“棋子上写‘汉大将军’!咱们干嘛不追?!”
汉大将军?费祎死了以后,蜀贼又新封大将军了吗?我正在疑惑,刘睿凑到我耳边,低声禀报道:“大将军就是姜维,他是年初才被加封的伪职……”我冲他一瞪眼:“为何早不禀报?!”刘睿嗫嚅着说道:“这种消息,我以为没多大价值……就只吃饭的时候和寿长他们几个随便提了一下……”
天老爷呀,蜀贼新封了大将军,这都不算有价值,他刘季明整天就知道把什么样的情报上禀给我呀!其实此人并非情报干才,他只是超级八卦而已吧……我此刻真恨不得一箭把这小子射死算了——如果他距离我再远一点,在有效射程内,我肯定会那么干的!
于是我朝秦锐怒喝道:“你既然看清了旗号,为什么不赶紧追?!”秦锐长叹一口气:“晚了……他已经跑了……你要老爷我追,你倒先松开我的缰绳呀!”
段谷之战,蜀贼精锐丧失殆尽,上将被俘被杀者不下十员,姜维变装逾山而走,逃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究其失败的根源,一是他所期盼的侧面夹击部队并未能及时赶到战场,二就是我军突然在他身后死地中出现,让他以为邓安西早就识破了他的计谋,从而肝胆俱裂,再无战意。
我带着秦锐等人,配合邓安西内外夹击,杀得蜀贼大败亏输,倒也斩敌近百,夺取大纛两面并器械无数。事后我暗拟应对的腹稿,匆忙前去拜见邓安西,果然邓安西见面就问:“贵、贵官如何料到姜维会走段谷,而先在死地埋伏?”
嘿嘿,老小子,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我自蹈死地,如果没有个讲得通的理由,只是为躲荫凉的意图就会被发现,而以邓安西那一板一眼的死性格,胆怯避战,即便凑巧立功,他也不会因此奖赏我的。我白射姜维一箭,若不能得到点奖赏,甚至反而从此被邓磕巴看不起,那可有多冤呀!
好在我早就拟定了腹稿,当下清清嗓子,从容地回答道:“蜀贼上陇,粮道不通,利速战而不能久持,大人故以久持之计,扼其于武城山。我料姜维计穷之下,必自蹈死地,以引诱大人主力与战。下官探查上邽附近地形,唯此一处,可谓天然死地,虽死而不通透,尚有反败为胜之机,故知姜维必来此也,乃预先于谷中埋伏。”
这段话我谋划了一路,自诩头头是道,仓促间你找不出丝毫不合理的地方。果然邓安西听完以后,略点一点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原来如此。大人料、料敌如神,本人钦、钦、钦、钦……”
好歹你也把这两个字说完呀,让我听听究竟是“钦佩”还是“钦服”。然而邓磕巴咬了半天牙关,终于还是喝口凉水,把死讲不出来的那个字给生咽了。
邓安西将所有虏获,包括铠甲、器杖、粮草,都分了一成给我,以双方兵力对比来看,这已经算是重赏了。此外,他还表示定会上奏朝廷,汇报我的英勇事迹,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