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惊尘 第五章三峰八穴藏秘典上
凌云轩在地下昏死了半日,忽觉身上暖暖烘烘,睁目一看,已是日上三竿。他这一醒,周身上百个关节的痛楚立刻传了过来,疼地他大叫数声。过了许久,生痛渐消,他仍不敢稍有动作,只是向上看了看地形。
那地痕两侧如刀切斧斫般平滑,深有六丈余,绝是上不去的。若非石壁上生有几株小松,在他下落之时起了卸力之用,只怕此刻他已一命呜呼了!凌云轩又把事情思前想后过了一遍,仍感蹊跷之极,猜不出那人是谁。
到了正午,天上飘过少许浓云,淅淅沥沥洒下几滴雨水。凌云轩张口喝了些雨滴,慢慢寻回了点力气,挣扎着爬起来;但觉左肩巨痛难耐,皮上如火熏炭烤般难受,想是内骨已折。不过,不死已然万幸,这点骨伤倒也算不上什么了。
连呼三声“救我!”之后,凌云轩见无人来应,只能盘膝坐下,巴望有个樵夫药农之类路过,救自己上去。
忽听一个苍老沙哑之声喊道:“有朋自地上来,善哉,善哉!”
凌云轩周身大冒冷汗,看看四下,并无他人。循声觅去,却见对面岩壁底有个洞口,便壮一壮胆,踉跄着走过去,弯身入洞……
洞内空间狭小,就算是凌云轩这种中等身材之人也要弯腰曲腿方可前行。挤了十几步,凌云轩忽感压迫尽去,竟到了个极为宽敞的内洞。这地下洞窟四面各是大石,石壁上粘了数以百计的两寸来宽的黑球。洞顶就是地面,透了十数个头大的窟窿,送进些日光,将里面照得不甚昏暗。
凌云轩再向前走,却见洞壁角上靠着一个人。那人形容枯槁,面皮焦黄,一把花白长须垂至胸口,头上却无多少发丝,所穿衣衫也破烂地不堪入目。
凌云轩心有惧意,不敢冒然上前。那人倒开了口:“阿弥陀佛,施主缘何到此?”凌云轩惊道:“前辈原是出家人?”那人微微点头:“正是,老衲乃黄山佛寺主持,法号普佛。”凌云轩将信将疑,细看那人外袍,果然存了点袈裟的模样,便大胆走近了些,哪知肩上骨伤突然发作,痛地他牙关紧咬,兀自呻吟。
那和尚当即双手往地上一拍,身子高高弹起,一跃来到凌云轩身边。
凌云轩以为他要趁人之危,猛下毒手,便要侧身躲开。那僧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指点中凌云轩“缺盆”、“神封”、“步廊”三穴。凌云轩登时手足酸麻,无力移动,暗自叫苦不迭。
谁知那人抬起双手,摸摸凌云轩肩头、手臂,找到断骨之处,稍加劲道,便将骨位矫正,又运功封住他十余大穴。凌云轩被其整治一番,倒觉痛楚大减,乃知此人并无恶意。
和尚施治已毕,方给凌云轩推宫过血,揉开了穴道。凌云轩颤声道:“多……多谢大师!”这一抬眼,才发现和尚两眼生疮,无法视物,而且双腿也只有一半长度,小腿以下像是被断去了。凌云轩轻声问道:“大师怎落得如此田地?”
普佛叹了口气,漠然道:“前尘往事,无由无因。不提也罢!倒是施主为何落难?”凌云轩断断续续讲了自己前事,又把昨晚情形说了。普佛得知其乃凌家后人,不禁大有敬意。稍后,普佛不再说话,静静思索,继而叹口气道:“若老衲猜断不错,那黑衣人当是孽徒。”
凌云轩得此意外,难以遽信。普佛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一年前,老衲上山采药,见一男子晕倒路旁,便将其救至寺中医治。那人醒转之后,说是无家可归,情愿留在寺中打杂为役。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便收他做带发弟子,留于本寺。”说到这里,普佛身危手战:“在寺中一月,他手脚勤快,极力讨我信任。一日,他央我进本寺经楼一看。老衲寻思那经楼内不过是些法典古籍,想是他有心向佛,便欣然应允。当晚,老衲与他同赴经楼,只见他翻来倒去,似在寻找何物。老衲登即起了疑心,待到次夜,老衲看他鬼鬼祟祟溜出寺门,便悄随其后。老衲小心翼翼追他至此,乃知其竟身怀绝艺,武功不凡。老衲便不敢冒然现身,只在一旁暗中监视。少顷,峰后转出个白衣番僧,与他窃窃私语。老衲心生诧异,正要近前,却听那番僧高喊:‘有无此经,现下问他便知。’”凌云轩立时惊呼:“糟,大师定是让他二人知觉了。”
“不错,”普佛又说:“那僧话头刚落,孽徒便已欺近。老衲万想不到,他竟习有盐帮绝技‘幻脉转穴大法’。”说罢,垂首道:“老衲数十载修为,却敌不过他三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