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哪都敏感 五
时钟的三个指针象叠罗汉一样朝上趴着的时候,雨脚又象吃了亏似的拼
命踹着树叶、地面和房顶。
我想象着外面的一切,感到一丝凉意。
趁女孩望着窗外沉思,我象小偷一样悄悄看着她的侧影。
在这座弥漫着神秘色彩的深山之中,在这塞满了冰凉雨丝味道的空气之
中,我和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孩,究竟是什么原因走到了一起?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用极为荒凉的情绪想到了我的人生。
我知道在我所谓的放荡不羁的外表内层,隐藏了一个根本无人能够探知
的伤痛。在这个伤口里,我被迫与梦中的女人交欢,而在现实中,我还没有
像模像样地牵过一个女孩或胖或瘦的手。
我的满不在乎完全来源于梦中色情的阴霾,而我的清纯偏偏又无辜地被
一种自责化为泡影。
长期以来,我一直误认为我曾真实地被一个女人强奸,并且有了相当丰
富的性经验,从而忘记与忽略了我的身体至今仍是一台刚刚出厂且没有撕下
封条的机器。
因为那个梦的存在,我险些认为我已经堕落。
我突然意识到,正是这位女孩的圣洁和美丽,猛地把我从恶梦中唤醒。
是的,就在此时,就在刚才对她侧影的凝视当中。
我被心里突然涌上的热流激了个冷战。
于是,全身通泰异常。
屋外有人敲门。
“半夜了,我们有规定。”老板娘推开门打着哈欠说。
“规定我懂,可是我的条件你还没有答应。”我想着那间漏雨的客房和
湿淋淋的被褥。
“你没见今天出外的民工都被雨截到这儿?根本没有多余的被褥。”
“我可以多给你加钱。”
“加钱也没有。”
“那我怎么住?”我不由怒火万丈。
女孩怕我闹事,走过来对我说:“别吵了,大不了我们都不睡,索性聊
个通宵。”
“不行,这我们也有规定。”
“这样吧,我们多付你一个床位钱。”女孩从包里拈出一张百元钞票。
老板娘看到钱喜笑言开,可还是瞟我一眼,酸溜溜地看着那张床说:“不
管真聊、假聊,反正不能影响别人睡觉。”说完扭身挤出门外。
我猜想老板娘这句话,女孩一定明白其中奥妙,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
子,解嘲道:“这鸟肯定被人拔过毛,活生生他妈一内分泌失调。”
“我知道她把我们当成一对狗男女了。”女孩平静地一笑。
“我们真这样干聊到天亮?”我岔开话题。
“请一瓶酒作陪,够么?”女孩突然豪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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