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怎么可能是...癌呢？

    他又不甘心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明明就在刚刚...那孩子还笑嘻嘻地跟着他搬了两个小时的东西...

    他真该死啊！

    小茹似乎已经习惯万欣那样的行为。

    “你知道他为什么戴着那么厚的帽子吗？明明现在连秋天都还没到。那是因为频繁的化疗导致脱发，他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如果你拉开他的衣袖，就会发现他手臂肿胀，跟正常人的手完全不一样。”

    “他经常偷偷跑出去玩，死要面子地装作没事人一样，光我一个人都已经记不清抓了他几次了。”

    说着，二人已经走到了万欣所在的病房。

    小茹端着一个装满各类药品和器具的药盘，迈着轻柔的步伐走了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万欣还气鼓鼓的。

    他唯一抗议的方式就是拿屁股对着小茹，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病床边坐着一位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拿着一把水果刀，缓慢而笨拙地削着手中红彤彤的苹果。

    看见小茹走进来，赶紧放下手中未削完的苹果，脸上堆满感激的笑容，“小茹护士，多谢你啊...”

    也只有小茹能治住这个小魔王了。

    面对老太太，小茹脸色温柔了许多：“没事的，万欣爷爷呢？”

    “他爷爷去食堂打饭了。”

    “行，一会该让万欣吃药了，记得今天晚上八点之后断食断水，不然会影响明天手术。”小她细心地叮嘱道。

    “诶诶，好。”

    看万欣一副独自生闷气的样子，老太太伸出苍老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是不是又惹姐姐了？”

    万欣郁闷地拿被子蒙着头，用沉默回应。

    小茹想到什么，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万欣，你该不会是害怕明天的手术吧？”。

    她啧啧称奇：“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胆子这么小啊 ？”

    “我没有！”万欣一把掀开被子，受情绪影响微微涨红着脸：“瞧不起谁呢，我会害怕那种小手术？”

    “那不就行了。”小茹计谋得逞，灿然一笑：“今天调整好心态，明天肯定一切顺利。”

    意识到自己中了计，万欣懊恼地躺了回去。

    给他量完体温后，小茹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才走出病房。

    然而，叶寒还站在门口。

    她不禁疑惑：“你怎么还没走？”

    没等叶寒开口，小茹的视线忽然停在了叶寒身后的人身上，她神色焦急起来。

    快步走了上去，不自觉地压低声音：“护士长...今天不适合跟他家人说那个事吧？”

    而被称作护士长的人，也是一脸为难：“没办法，上面催的紧，大几万的账呢...”

    小茹不禁央求道：“要不等明天他做完手术吧？不然今天晚上情绪波动太大，容易造成影响。”

    “这...”护士长恐怕也是不愿意来的，听小茹这么说，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又崩塌了。

    她点点头，一咬牙：“好吧，再缓一天，我还能顶一顶。”

    小茹这才放下心，笑眯眯地目送护士长离开。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叶寒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

    小茹好像早就料到他要问什么。

    “万欣是一对拾荒老人捡来养大的，两年前确诊脑癌，一场病把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都搭了进去，这次动手术的钱还是医院里大家勉强一起凑起来的，后续手术修复维护还要十几万块钱，老人家正犯难。”

    可是，那孩子看起来很乐观。

    “乐观只是表面而已。”

    小茹一下子就把叶寒的内心想法读出来了：“最开始确诊这个病的时候，他一蹶不振，连带着爷爷奶奶一起以泪洗面，比他还要痛苦。后来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要多活泼有多活泼，没事还爱逗逗我们，状态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原来是这样...

    叶寒摸了摸一直贴身放在口袋里的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