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眼睛就被刺眼的灯光照得睁不开眼睛，瞬间竟然忘了要躲。

    “嘭！”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撞飞了十几米远，手机从裤包里飞了出去，摔得惨烈。

    司机感觉到撞到了什么东西，眼睛瞬间睁大，直直的等着远处的身体。

    乔森在下一刻就跑到易恒的身边，眼睛瞬间变得通红，今天，发生了两次，自己从来都没经历过的事，忍住强烈的恶心感，乔森低头呼喊着易恒的名字。

    “易恒…易恒…”

    货车撞击到的是他的腹部，全身没有任何明显的流血的地方，只是腿不停的抽搐，胳膊也蹭掉了皮。前面就是医院，乔森咬牙，一手抱着易恒的大腿，一手抱着肩膀起身跑到医院。司机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

    有救的，肯定会有救。乔森加快步伐，稳稳的朝前面有去。

    “妈…妈妈…”易恒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童。

    乔森现在要做的，就是和易恒聊天，让他不要睡过去。

    乔森喘着气，问道：“你再说什么？”随即又看向医院的方向，很快，很快就到了，易恒，你一定要坚持住…

    “妈妈…妈妈…妈妈…”易恒的腿不停的抽搐，闭着眼睛，像入了魔怔似的，不停的喊着。

    路上的清洁工人都配合的让开了道路，乔森一路跑着，耳朵里出了易恒的声音已经听不到其他了，易恒在喊妈妈，那么，这次来医院的目的是不是看他的妈妈。

    直到将易恒送到手术室，看着易恒被带着防菌套推到手术室的时候，乔森才稍稍的从了一口气，瘫做在手术室在的椅子上，双臂立刻传来痛感，像是要断了一样的疼痛。

    易恒很高，体重自然也重，乔森根本没想到，他能将一个大块头抱那么远，中途都不太喘一口气的，此刻耳朵嗡嗡的想着，乔森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就像是在煎熬，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是没能帮易恒挡住呢。

    如果挡住了，易恒就不需要这么痛苦了。

    易恒在手术台的状况很不好，送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血性休克症状。医生将探针进入他的腹部，抽出来的是整整一管血，打开了他的腹部，竟然全是血，出血量达到了两千毫升以上，诊断结果显示，他的肝脏，胰腺，十二指肠，脾脏破裂，分支血管断裂，流血不止，脾脏的破裂正是加重了凶险性。

    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个急诊病人，如果能被救活，就真的是上天的眷顾了。

    然后现实更为残酷，病人的心跳没过一会儿就停止了。

    手术室前来了一个女人，乔森隐约记得是易恒的姐姐，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应该是司机打的电话，司机走到女人的面前，将易恒的手机递给女人。

    女人看着手机，屏幕已经裂开，边框也有断裂的痕迹，甚是绝望的闭上眼睛，忍住眼里的眼泪，在手术门前彳亍，手脚几乎都冰凉。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摘下口罩，乔森认得那医生的脸，连忙上前，医生看着他摇摇头，又退后半步。

    女人一时不明白，在乔森的脸和医生的脸上徘徊，最后像确定了一件事之后，无力的坐倒在地上，易恒脸上上前去搀扶，女人眼泪就满了脸庞，脸颊涨得通红，撕心裂肺道：“两条人命啊！”

    突然的消息让乔森手足无措，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这里可是医院啊，怎么就救不活人命呢。

    耳旁全是易恒的声音，脑子里全是易恒的模样，小时候的，长大的，微笑的，生气的，以及心疼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乔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慢慢的变成了透明色，刚才和他交谈的易恒，却丝毫没有发现，乔森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女人，自己看向四周的人群，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变化，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乔森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金属门，微凉的触感让他觉得，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

    乔森从梦里挣脱出来，跑回了现实世界，灵魂从人鱼的身体里跳了出来，来到了易恒所在的医院，病床上的易恒已经停止了呼吸，围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中年女人，以及一位主治医生和两三个护士。

    透明窗户透过来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如果不是周围的情形太过严肃，乔森可能以为易恒只是睡着了。

    乔森闭着眼睛，手指轻轻的碰触易恒消瘦的脸颊。

    系统低声说道。

    乔森睁开眼睛，侧脸看向哭成泪人的女人，易恒被车撞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她。

    听着系统的解释，乔森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外界原因，也就是易恒的身体在现实中遭受了伤害，所以，梦境里的车祸来的那么突然。

    乔森手指停留在易恒的心口处，问道。

    系统沉默了小半会儿，说道

    手指僵硬在半空中，血管里像是灌进了一桶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