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 二〇七_页2
凌厉也笑。好了不说了。我送你回屋歇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邱广寒眼睛一眨,手却一伸。簪子还给我!
凌厉一怔,邱广寒却夹手来夺。我的礼物都送你了——你送我的礼物,难道还想赖回去不成?
凌厉松手叫她夺去,却摇头一笑道,我是担心你适才情绪还是不好,拿着它危险。
我——邱广寒想再笑,却又笑不出来了。我——已经极力控制了。她低声道。可还是控制不住想扎人的冲动。幸好——幸好没有伤到你……
凌厉爱怜得几乎又想把她搂入怀中。他几乎不敢想象她作了多少努力,才终于将簪子扎向了她自己的左臂。
会变好的……他轻声地道。我们——不会输掉那个赌约的。
可是邱广寒却并没有听。她在怀疑。她在低头怀疑自己这愈演愈烈的天性,是否终于会吞噬她这并不算坚硬的良善。
扎向他或不扎向他——只需要一念之差;甚至半念。诚如拓跋孤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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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折羽一早来找邱广寒叙别,并不知晓拓跋孤随后也去找了凌厉。
他并不是来叙别的,只不过接着昨晚未曾说完的话。
剑谱已经在你这里了吧?
是。凌厉应声。多谢教主的指点。
不必谢我——我也是希望这样广寒可以少遇到一些危险。凌厉。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广寒的一番苦心。你底子也已很不错,若你真能将之融会贯通。那么以剑而论,你也该很难碰到敌手了。
教主……
此去若寻到单疾风,带他回来见我。拓跋孤打断他,话题一转。记着,我要他的活人,不要尸体。
凌厉点点头。属下自当尽力。
“属下”……?拓跋孤笑笑。你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属下。
因为……因为我此刻觉得自己并非——至少并不该单为广寒。教主于我有恩,我自当效力,说投入教主麾下。其实……其实并非戏言,凌厉亦不想成为言出不践之人。
好,既然你真已把自己当青龙教的人,本座便还有两句话要说。
教主请讲。
第一,你们两人前去,广寒并无多少助力,等于是你一个人——若有任何危险。本座希望你不必逞强,一切以大局为重。无论成与不成,最多两月之后,你要回来向本座禀报。
……是。
第二,适才我说若寻到单疾风——我是说假如,以你长处而言。杀他不难,捉他回来却不易。虽则你有大进,但此刻亦不过与邵宣也在伯仲之间,要你将单疾风捉回恐怕不容易——所以这一点,你也可量力而行。他停顿了一下。当然。若你能悟透那剑法,那么区区单疾风。当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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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能悟透那剑法,那么区区单疾风,当不必放在心上。”
直到与邱广寒上了路,凌厉心中仍在回想这句话。他已约略翻过剑谱,拓跋孤并未修改其中任何招式,而这些招式全部是他凌厉自己亲力亲为所使过的——既然本就是自己的,又有什么可“悟透”?
他策马上前,与邱广寒并骑。广寒。他略有郁郁。那本剑谱——你交给你哥哥之前,和你从他那里拿回来之后,有什么不同吗?他问道。
我不知道诶。邱广寒很奇怪他在想这个。好像没有太多改动——你看笔迹就知道了嘛。
我也觉得没什么改动……凌厉喃喃。那在交给他之前,除开“巧”字二诀所引出的那两招之外,我都已习得很熟练了,为何你哥哥却说……
他说什么?
说要我“悟透”这剑法,然后——就连单疾风,也远不会是我的对手。
是么?他真这么说?邱广寒也惊讶。那可不得了呢。
不过——从头到尾,也便是我自己的剑法;我借了青龙心法几篇口诀的助力,内功倒是进步了,但这些却并未在这本剑谱中涉及——眼下委实不知该怎样个“悟”法了。
嗳呀傻瓜,你当时怎么不问问哥哥呢!邱广寒埋怨道。
既然要“悟”,问有何用?
邱广寒扁扁嘴道,那也是——那你也不用想啦,要这么容易悟,我这个替你把剑谱画下来的人,不是更早该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