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溪旧事 第107章 揩油(1)_页4
手交付女儿,说道“做娘的手中只有这些,你可亲去交与公子,助他行聘完婚之费。”
阿秀道“羞答答如何好去?”
夫人道“我儿,礼有经权,事有缓急。如今尴尬之际,不是你亲去嘱付,把夫妻之情打动他,他如何肯上紧?穷孩子不知世事,倘或与外人商量,被人哄诱,把东西一时花了,不枉了做娘的一片用心?那时悔之何及!这东西也要你袖里藏去,不可露人眼目。”
阿秀听了这一班道理,只得依允,便道“娘,我怎好自去?”
夫人道“我教管家婆跟你去。”
当下唤管家婆来到,分付他只等夜深,密地送小姐到东厢,与公子叙话。
又附耳道“送到时,你只在门外等候,省得两下碍眼,不好交谈。”管家婆己会其意了。
再说假公子独坐在东厢,明知有个跷蹊缘故,只是不睡。果然,一更之后,管家婆捱门而进,报道“小姐自来相会。”
假公子慌忙迎接,重新叙礼。有这等事那假公子在夫人前一个字也讲不出,及至见了小姐,偏会温存絮话!这里小姐,起初害羞,遮遮掩掩,今番背却夫人,一般也老落起来。
两个你问我答,叙了半晌。阿秀话出衷肠,不觉两泪交流。那假公子也装出捶胸叹气,揩眼泪缩鼻涕,许多丑态;又假意解劝小姐,抱待绰趣,尽他受用。管家婆在房门外听见两下悲泣,连累他也洒惶,堕下几点泪来。谁知一边是真,一边是假。阿秀在袖中摸出银两首饰,递与假公子,再一嘱付,自不必说。
假公子收过了,便一手抱住小姐把灯儿吹灭苦要求欢。阿秀怕声张起来,被丫鬟们听见了,坏了大事,只得勉从。有人作《如梦令》词云可惜名花一朵,绣幕深闺藏护。不遇探花郎,抖被狂蜂残被。错误,错误!怨杀东风分付。
常言事不一思,终有后悔。孟夫人要私赠公子,玉成亲事,这是锦片的一团美意,也是天大的一桩事情,如何不教老园公亲见公子一面?及至假公子到来,只合当面嘱付一番,把东西赠他,再教老园公送他回去,看个下落,万无一失。干不合,万不合,教女儿出来相见,又教女儿自往东厢叙话。
这分明放一条方便路,如何不做出事来?莫说,是假的,就是真的,也使不得,枉做了一世牵扳的话柄。
这也算做姑息之爱,反害了女儿的终身。闲话休题。且说的话柄。这也算做姑息之爱,反害了女儿的终身。
且说假公子得了便宜,放松那小姐去了。五鼓时,夫人教丫鬟催促起身梳洗,用些茶汤点心之类。又嘱付道“拙夫不久便回,贤婿早做准备,休得怠慢。”
假公子别了夫人,出了后花园门,一头走一头想道“我自自里骗了一个宦家闺女,又得了许多财帛,不曾露出马脚,万分侥幸。只是今日鲁家又来,不为全美。听得说顾佥事不久便回,我如今再担阁他一日,待明日才放他去。若得顾佥事回来,他便不敢去了,这事就十分干净了。”
计较已定,走到个酒店上自饮一杯,吃抱了肚里,直延握到午后,方才回家。
鲁公子正等得不耐烦,只为没有衣服,转身不得。姑娘也焦燥起来,教庄家往东村寻取儿子,并无踪迹。
走向媳妇田氏房前问道“儿子衣服有么?”
田氏道“他自己捡在箱里,不曾留得钥匙。”
原来田氏是东材田贡元的女儿,到有十分颜色,又且通书达礼。田贡元原是石城县中有名的一个豪杰,只为一个有司官与他做对头,要下手害他,却是梁尚宾的父亲与他舅子鲁廉宪说了,廉宪也素闻其名,替他极一分辨,得兔其祸。因感激梁家之恩,把这女儿许他为媳。
那田氏象了父亲,也带一分侠气,见丈夫是个蠢货,又且不干好事,心下每每不悦,开口只叫做“村郎”。以此夫妇两不和顺,连衣服之类,都是那“村郎”自家收拾,老婆不去管他。
却说姑侄两个正在心焦,只见梁尚宾满脸春色回家。
老娘便骂道“兄弟在此专等你的衣服,你却在那里瞳酒,整夜不归?又没寻你去处!”
梁尚宾不回娘话,一径到自己房中,把袖里东西都藏过了,才出来对鲁公子道“偶为小事缠住身子,担阁了表弟一日,休怪休怪!今日天色又晚了,明日回宅罢。”
老娘骂道“你只顾把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