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后才状若轻松地开口：“你不会把地府现状透露出去了吧？”

    “你当我刘寄奴何许人也！”刘裕怒视了察罕一眼：“十二天罗和华国地府纠纷就算再大，那也是家事！家事岂有外来人插手的份！本王敢保证，十二天罗哪怕兵败身死，也无一位会透露华国地府现状！与其担心这个，你不如考虑一下，今天怎么和这位难缠的阎罗王谈！军火就是他最大的依仗！现在不仅要加上脱离地府的条件，更要临时增加军火贩卖的外交文书！你就不怕他狮子大开口？”

    没人说话。

    这种事情不是临时想得出来的，实际上，这些决定脱离的封疆大吏，和他们带来的几位智囊，从昨晚开始，谁都没有休息。但秦夜这一手来的太过突然，他们也从没考虑过，一个一年冒头的地府，就能建设撼灵堂。而且还真的拿出了作品。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却偏偏出现了！

    所以，今天，他们全都低调了。不管有用没用，起码，这是诚意的一种表现。

    尊敬，是站在同等地位上才有的资格。要么你和我们一样强，要么……你有我们求之不得的东西。

    比如军火。

    没有再交谈，现在临时抱佛脚已经没有意义，只有等下谈判桌上见真章。两人一起走到殿前。卡卡卡，数把长刀刹那间横立于地。他们偏了偏头，身侧侍从立刻奉上入境公文，并且乖乖站到一边让搜身。

    刘裕轻叹一口气，看着鬼门关两边的对联，一时间五味杂陈。

    “阳间三世，伤天害理皆由你……”字迹上冒出鬼火，若在阳间，必定吓得人魂飞天外，但在阴司，却让他们感觉无比熟悉。

    “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察罕不由自主地读了下去，手情不自禁地伸出，想触碰对联，然而就在触碰的刹那，对联上的鬼火轰然暴涨，竟然毒蛇一样朝着他缠绕过来。

    他愣了愣，苦笑一声收回手。

    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封疆大吏。

    老地府已去，新地府初立，他们的档案随着老地府灰飞烟灭，却不在新地府之中。

    只不过……是些游魂厉鬼而已……

    真是……天大的讽刺……

    锵！就在此刻，玄甲军长刀抬起，两人缓缓步入，这才发现，里面不少同僚已经到了。

    正中央，是一尊十几米高大的千手地藏佛像。

    千手千眼，每一个能放置东西的地方，都点满了碧绿的鬼火油灯。细细数来，至少不少于上千盏。

    就在地藏佛像之后，悬挂着数不清的经幔，佛像前是一个二十多米的巨大圆桌。纯华国古风。秦夜坐在佛像之下主位，背后上千鬼火闪耀，经幔翻飞，真的如同阎罗再世一般。

    很快，十二天罗全部到齐。他们的智囊团也紧跟着后面坐下。秦夜轻轻敲了敲桌子，肃容开口道：“今天，是贸易磋商的第一天。之所以不提大朝会，是因为我认为……大朝会昨晚就结束了。”

    封疆大吏经过何等大的波浪，古井无波地一言不发。秦夜根本看不出丝毫倪端。

    “弃我去者，昨日之人不可留。既然留不住，那，本王也就不留了。”他平静开口，仿佛从来没有汉阳，真腊，暹罗，蒲甘，三佛齐，交趾，竹域七个藩属国一样：“在我们商定贸易内容之后，原封疆大吏郭子仪，常遇春，马伏波，韩擒虎，刘裕，高长恭，察罕帖木儿七人，将不再是我华国地府中人，本官将当众勾去他们在阴司录上的名字，以示公正。苏冬雪。”

    “下官在。”苏冬雪捧着一卷卷轴站了出来，秦夜点头道：“将所有章程，读给七位原封疆大吏听听。”

    “是。”

    苏冬雪打开卷轴，柔声道：“一，汉阳，真腊，暹罗，蒲甘，三佛齐，交趾，竹域，七大藩属国不再称臣之后，华国将暂停所有业务往来。阴司录名字勾去之时即刻生效。”

    “二，以上七大藩属国，以后出入华国视为出入国境。无本地府许诺，视为非法入境，暂按老地府法律处置。阴司录名字勾去之时即刻生效。”

    刘裕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

    明明……脱离新地府掌控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明明……大展拳脚的机会就在眼前，但……为什么心中有种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