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第五十九章 言辞若香_页2
异地味道。
很久之后,范闲叹了一口气,似乎放弃了,临走前对司理理说了最后一句话:“你举着双手的一样子……很像可爱的小狗。”
后来王启年一直觉得范公子有些神经质,在那种局面下还能调笑敌国的探子。范闲自己却没有这种自觉,当时纯粹是下意识里说出来的。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这随口一句话,马上会造成什么效果,以后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司理理听到他说自己像可爱的小狗,微微一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紧接着的却是这位女谍地噗哧一笑,一声失笑后,她地面色一阵变幻,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觉着自己的精神此时无比放松,似乎这一笑之后,就卸下了所有地负担,整个人的魂灵儿开始怯缩地躲在自己的躯壳中,小心翼翼地祈求着生存——她的身体就像泡在温暖的热水里,十分舒服,真切地开始怀念起生活里的美好。
所以她缓缓地抬起头来,有些苍白的双唇微微翕动,说出了三个字:“吴先生。”
范闲听的清清楚楚,是“吴先生”三个字,一愣之后回头望向王启年。王启年点头表示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道淡淡的兴奋涌上心头。他伸手入栅栏,在司理理不解的目光中,从干草上拿回那个装着毒药地小瓷瓶,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转身离开。
司理理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满是血的双手紧紧握住栅栏,对着离去的背影恨声凄叫道:“不要忘记。你用祖先的名义发过誓。”
厚重的铁门悄然无声地关上之后,监察院大牢里回复了平静与灰暗,这里的犯人一般关不了几天就到地府去了,因此剩下的犯人并不是太多,所以此时甬道最深处隐隐传来的几声哭泣之声显得十分清楚,十分凄楚。
一会儿之后,牢头恭敬无比地推着一辆轮椅从密室里走了出来,陈萍萍正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忽然睁眼问道:“你看我选地这个提司如何?”
他问的自然是范闲。
牢头想了一想:“心狠手辣,他只占了半截。”
“哪半截?”
“手或许是辣的,但骨子里依然是个温柔的小男人。”
陈萍萍微笑着,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欣慰:“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心温柔手段狠,总比心狠手段烂要强些,至少错打错着地从司理理嘴里拿到了消息。”
牢头冷静问道:“司理理怎么处理?”
陈萍萍想了想,淡淡说道:“看一段时间。如果能发展成我们的人,就尝试一下,如果不行,自然杀了。”
“不需要向那位范提司交待?”
“我是准备将这个院子交给他,但他既然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自然没有必要知道太多。”
“是。”牢头应了声,又道:“一处已经准备出发。”
陈萍萍咳了两声,此时满朝文武都以为他还滞留在皇宫里。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只身来到了天牢中。好不容易咳嗽好了些,他示意牢头将自己推了出去,闭目想了一会儿后说道:“那个吴先生既然已经逼死了方达人参将,估计这时候早就离开了京都,只怕来不及。”
牢头耸耸肩,他当年是负责七处事务的主办,从来就瞧不起一处的办事效率,查案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所以他并不是很关心能不能捉住那位吴先生。只是看着头顶长长地甬道,有些头痛说道:“院长大人。下次您不要再来偷听了,这轮椅要搬上去,真的很难。”
陈萍萍笑了笑,他今天从皇宫出来后便到了这里,就是想瞧瞧那位故人之子,现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究竟有没有能力接手自己为他准备的一切,关于牛栏街遇刺一事,他与五竹一样,都没有怎么放在心里,这只是小事罢了,若范闲就那样死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多操心。而看范闲在处理这事件里所表现出来的特质,才是更重要的方面。
这是一次小考。
范闲不知道这些,急匆匆地与王启年出了天牢,从他口里得知,吴先生是京都有名地谋士,只是一向徘徊在二皇子与太子之间,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倾向,但据传言,官场上许多事情的背后,都有这位中年人可怕的身影。
范闲眉头微微挑起,好看地脸上略微有些沉重,知道对方是条老狐狸,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