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第六章 胶州有人开寿宴_页2
知道那些水师官兵会不会赖帐,不过按院里传来的消息,胶州水师虽然是胶州城的皇帝,但向来是不怎么吃窝边草地。
他们以往都是吃南边海上地草。
范闲低着头,快步走过一处大宅,那宅子占地极阔,飞檐走凤,门涂朱漆,墙隐竹间,生生占了半条街的地方,竟是比京都里那些大员们地宅院还要嚣张一些。
而今日这处大宅也如远方那座青楼一般,挂着红通通的灯笼,显得一片喜气洋洋,门上贴着白须飘飘的神仙画像,看模样,应该是有哪位大人物正在做寿。
与这份欢愉气氛极不协调的,是守在大宅门口的那些兵士,那些兵士面色黝黑,耳下隐隐可见水锈之色,想必是长年在海上混生活的人。这些兵士目不斜视,一脸肃然,警惕地注视着宅前经过的行人们。
敢在这大宅门口散步的行人不多,所以他们更多的任务是负责检查来宾,虽说来宾们除了是水师里的上司之外,其余的都是胶州城里的官员,还有一些能站上台面的富商,甚至还有几位远道自江南而来的商人,但这些兵士依然不敢放松,细细地检查着礼盒。确保没有人敢携带凶器入内。
今天是大人地寿宴,他们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除了大宅正门处守备森严之外,范闲真气暗运,早已听见宅内那些僻静处应该也埋藏着不少钉子。
他快步走过,低着头,唇角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将大宅外面那些驻守在街角的护卫力量看的清清楚楚,同时也将这四周的地形画了一张地图。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中。当年那个庞大的皇宫,他不过走了一遭,便将所有的小径都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这样一个大宅。
抛离身后地热闹与行礼之声,让那红灯笼刺眼的红色消失在黑暗之中,范闲抿了抿嘴唇,眼光有意无意地往街旁墙下的某处瞄了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暗记。便转身而入,一直走到了小巷的最尽头。
是个死巷子。
范闲抬头看着死巷对面那道墙,摇了摇头,脚尖一点,整个人轻身而起。手掌在墙头一搭,便翻了过去。
悄无声息的,扮成寻常百姓的范闲,再次消失在胶州城中。
墙后是一个小院子。地方并不如何清幽,还隐隐能听到隔着几间大房之外街上的声音。房屋虽然前后六间,但看上去也有些老旧,说明住在这里地虽不是一般百姓,但日子也不见得如何好过。
范闲踏上石阶,推门而入,迳直走到了主位上,端起身边的茶壶嗅了嗅。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了下去。
旁边传来一个显得有些惶急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走进屋来,发现一个并不认识的年轻人正坐在那里,正想发问,却看着那人屈指做出地手势,不由又惊又喜说道:“老师,您可算来了。”
范闲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侯季常那张瘦削的脸。忍不住说道:“这是来胶州做官的,本以为能将你那干瘪身子养好些。怎么愈发瘦了?”
侯季常在江南大堤与杨万里见面之后,便不辞辛苦,赶来胶州上任,一路旅途劳顿,加上又要暗中替范闲调查那些惊天之事,心神上地压力也大。他到胶州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深恐有碍门师大事,竟是有数夜不能入眠,如今双眼深陷,颧骨突出,哪里还有半分当年京都雨天潇洒才子的模样。
他苦笑着自嘲说道:“学生可没有老师这等笑看天下事的本领。”
范闲叹了口气,自己门下四人虽说以侯季常心思最为缜密,行事最为狠辣大胆,但真真面对即将到来的血腥,看得出来,书生毕竟还是书生。本来按道理来讲,这件事情由监察院出面就好,但范闲安排季常来此,一方面是想震一下胶州的官员,另一方面也是存着私心,胶州大乱之后,定然有人受贬,有人领功……这样一个大功劳,定是可以让季常获得非常规的提升。
这种好处,范闲还是愿意留给自己学生的,只是要让他受些惊,也算是代价了。
“你到胶州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范闲平静问道,他并没有去问胶州水师走私地事情,因为他清楚,侯季常断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楚这些官场中的阴秽事。
侯季常想了想,说道:“天下皆知,我是大人您的门生,所以这些官员对我还算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