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邯三平没好气地说:“废话！任何一部电影成不成功，需要有硬指标。硬指标是什么？当然就是?票房。当然得奖也算一个指标，相比起来，对产业来讲，票房更重要。”

    林晓光反问道:“那我要是拍出一部艺术品味特别高的电影，但是没有票房，它算不上成功呢？”

    邯三平正色道:“电影是产业，不是慈善事业，必须要有回报。就算你是事业，没有观众人次，你的事业也不成功。”

    没等林晓光回答，邯三平接着又道:“你比方说，我搞了个图书馆没人来，建个公园没人进，这事业算成功吗？福利院老人不愿意呆，公立学校大家不愿意来，这叫成功吗？电影没人看，但是我的艺术档次很高，这玩意我觉得也不能说是成功。这个电影他们看不懂，但是艺术品位很高，这个东西能划等号吗？我非常怀疑。”

    林晓光震惊了，邯三平自问自答的说辞，实在有理有据，根本容不得人反驳。

    另外，邯三平不愧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跟大部分京城人一样，嘴皮子溜得飞起，林晓光一直以为邯三平是个不苟言笑的大佬，没想到，也是能说会道的主。

    林晓光疑惑不解地说:“那邯总您的意思是，希望我继续拍一些能够拿高票房的电影？可以不在乎艺术档次上的提升？”

    邯三平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电影没有票房没有观众人次，就没有生命力。同时，我们也需要不断提高我们的艺术、技术和工业制作水平，这是我们中国电影人，一个永恒的任务。”

    看着说到中国电影就一脸慷慨激昂的邯三平，林晓光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邯总，有两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

    “说。”

    “我常听人说，封小缸导演当年是你栽培的，而你对宁灏的提携，我也看在眼里，可为什么你又那么喜欢跟港台资本合作，去捧那些港台明星？”林晓光说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

    邯三平忍不住笑道:“哈哈，刚才我跟你交谈，还以为你是个怂包，没想到你胆子够肥，什么都敢问！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回答你。”

    话说，邯三平个人从来不对外界这些声音发表回应，他曾两度传出被双规，但从未理会，这次也算是给足林晓光面子了。

    林晓光恭敬地道:“您说，晚辈洗耳恭听。”

    邯三平点了点头，继续道：“你们青年导演有几条，是我非常欣赏的：第一，你们的电影观念适合青年观众；第二，你们劳动力比较便宜，简单说就是片酬低、成本低。封小缸第一部戏预算才400万，许静蕾才1300万，宁灏第一部电影才三百多万，现在拍着的《疯狂的赛车》也不过1000多万，我作为一个大企业领导人，赔了也不怕。”

    “既然电影有一定的赌博色彩，那我在你们年轻人身上赌，总比五六千万赔一半就两千多万踏实多了，我全赔了也才几百万。你看我不光成就了一些电影，还成就了一些人，何乐而不为呀？”

    “至于你提的第二个问题，那是因为我们……”

    “……”

    这一次会面，林晓光和邯三平聊了很多。

    以前邯三平在林晓光眼里，就跟座山雕一样，霸道独裁！蛮不讲理！

    可是经过前后几次的接触和交流，林晓光有了不同的感受，不说那些有的，至少在林晓光看来，邯三平也有值得佩服的一面。

    自从《那些年》突破2亿票房之后，因为网络上的盗版越来越泛滥的缘故，影片基本上快要濒临下映了。

    所以，在京城待了两天，林晓光就打算回温哥华一段时间，电影快要下档，他觉得自己也该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然而，令林晓光没想到的是，虽然《那些年》因为网络盗版的关系，导致票房在内地市场的增长几乎停滞，可另一边，《那些年》在香江、苔弯两地的票房却是水涨船高，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逾期。

    一部由内地导演执导的国产电影，在港台的受欢迎程度远远居然超过了本土市场，甚至即将打破两地的历史票房记录，这在以前，绝对是天方夜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