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风流 第二十八章来是她的_页2
道:“阿琰,过来。”
萧琰走近她。
沈清猗接过她手中面巾,从榻边起身,微微倾身,亲自给她擦拭。
萧琰感觉那白叠面巾轻轻按在脸上,由指腹带着轻轻的打着转,温柔得就像母亲的手……不,感觉比母亲的手还要温柔。
隔得这么近,她能闻到沈清猗身上淡淡的香,不是白梅的冷香,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淡香,很像母亲身上的香味,带着两分清远、玄幽,让人想去探个清楚……她不由向前挪了半步,靠得更近。
沈清猗手势微微一停,抬眸与她晶莹粲然的眸子对上,那眼神里是纯然的眷恋和欢喜,纯真无垢,就像孩子对母亲的孺慕。
沈清猗的心顿时在瞬间柔软,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眸光不觉变得温柔,仿佛阳光下的春日碧水,泛起柔暖的波光。
萧琰不由呆了呆。
她觉得这个样子的沈清猗比她笑着的时候更好看。
沈清猗的动作很轻柔,萧琰沉浸在她柔暖的目光中,不知不觉三颗疮已拭落,恢复了她无瑕如玉的容貌。
沈清猗调笑一句:“太夫人见了你这玉容花貎,定是欢喜不胜。”
萧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下脸,被沈清猗拍了下手,“刚取下来有点痒,别挠。”从赤芍手里接过另一张滴了薄荷的热巾子,在她脸上取疮处拭了几下,柔声问,“还痒么?”萧琰只觉脸上凉丝丝的很舒服,笑着摇头,“不痒。”
沈清猗招手让青葙将洗过的面具拿过来,亲手给她戴上,将银色系带绕过耳后在她颌下系好,柔声道:“快随藏香去吧。”
“姊姊你呢?”萧琰目光有些依恋。
“我在这待不久,得赶回那边暖阁去。”她是抽空过来的。
萧琰耷眉道:“那我先去了。”向沈清猗行了礼,穿了乌头履出门,随藏香出了廊子,沿着连接的曲廊进了梨音堂。
《文君传》已经说到了尾声,萧琰进来时便引来了东西北三面看堂里伯叔祖母嫂子堂姊妹们齐刷刷目光的注视。她稳了稳心神,随着藏香坦然而行,从穿廊进入北面看堂,上前向安平公主行礼道:“阿琰见过母亲。”
安平公主斜歪在壶门榻上,在她的左右各围坐着几位衣饰华贵的六旬妇人。
“这是你三叔祖母,大伯祖母……”
三叔祖母是二支三房的祖母,大伯祖母是三支长房的祖母,还有四支、五支的伯叔祖母。
萧琰一一上前行礼。
“这是你七姑母。”安平公主表情淡了下来,很不待见的模样。
往年萧曈除夕宴后都是在睿思堂和一帮兄长们说时事,或去马场打毬,或在演武堂调.教子侄,今年却是转了性子,跑到梨音堂听说唱了。
她一腿曲着、一腿垂着坐在最西侧的壶门榻上,在萧琰跽坐俯下.身行礼时一掌拍在她肩上,呵笑一声,“小十七身板不错。”
萧琰但觉肩头一沉,如有千钧重力,暗中使了卸字诀,纹丝不晃的直身。
萧曈浅褐色的瞳仁划过光亮,转头对安平公主笑道:“你这个儿子比琤郎强。”
堂上的说唱已停下来,大家都听见了这句话。
萧氏众妯娌姊妹们都无语,这是明晃晃的挑拨么?抑或是试探公主对这位嫡三子的态度?
安平公主很高冷的挑了下眉,“比你两个儿子都强。”
被母亲拽过来听说唱的萧绍、萧继两兄弟无辜的对了下眼,他们这是躺着中箭?
萧曈哈哈笑起来,揶揄的对俩儿子道:“哎呀你们,文不及琮郎,武不及琰郎,阿母好生伤心。”说着大袖掩面,作悲戚状。
萧绍、萧继立即起身,垂头,一脸羞愧状,齐声道:“孩儿惭愧。”
众人:“……”你娘仨不去说唱真是白瞎了。
安平公主翻了下眼,挥手吩咐含真让堂上继续说唱,斜眉冷眼看向萧曈道:“阿七既然喜欢十七,就将她交给你了。”——将领着萧琰和堂嫂堂姊妹们认识的事甩手扔给了萧曈。
众人便忖不透公主这是喜欢萧十七呢,还是不喜欢?
三叔祖母喝着茶微微笑,公主这性子,若不中意,即使萧靖西也无法让她低头。
堂上又说唱起来,萧曈似乎很乐意的带着萧琰去各看堂与嫂子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