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侮辱与被压迫的 七 长发的三婶〔5〕_页2
我怒骂孙叔,骂他歹毒、阴损,够不上一个纯爷们!天底下,往老婆身上“画墨儿”的人多去了。你“画”就“画”呗,他娘的干吗非要往脸上“画”呢!?这叫做一个歹毒。“画”脸就好好“画”呗,他娘的干吗非要可一面脸上“画”呢?!这叫做一个阴损。
相形之下,我爹就不那么“阴损”,够得上一个老爷们。
我爹打我娘,那是左右开弓,舍不得落下任何一面。至于他搧了多少个嘴巴子,我没来得及去细数。在那关键时候,已经吓得我嗷嗷大叫,光着两只小脚丫跑出了家门,跑到了纺织厂,去喊我大姐回家。因此我没有办法记住,我爹搧了我娘几个大嘴巴子。
同样逻辑,我也没办法记住,孙叔到底打了三婶多少个嘴巴子。在那紧要时刻,惊得我一度闭上了眼睛。况且,沉浸错愕与痛苦之中的我,又忘记了竖起自己两只耳朵,去数一数那“啪啪”地声音。当然,现在再纠结打了多少个嘴巴子,已经毫无意义。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
大树已经制成小舟。
因为在此时,三婶就站在我的面前,除了那张受伤的左脸,她依然还活得好好的,身子骨也表现得很健康,一口一口大气喘得也挺匀称。我明白,现在可以把自己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放进肚子里,天下已经暂时太平安全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