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

    “伺候的宫人说昨洗过，干净得很。”殷承玉轻飘飘斜他一眼，那双足又在柔软的肚皮上踩了踩。想睡觉的幼虎被踩醒，闹脾气地用两只前爪抱着那只脚，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响。

    他深知薛恕的性子，这人如今大约是捅破了窗户纸，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半点也不遮掩这嫉妒心了，竟跟只幼虎也要较劲。

    薛恕不快地舔了舔后槽牙，将一旁的矮凳拖过来在他身侧坐下，自顾自将他的双.腿抱过来放在膝上：“那臣给殿下捏捏腿。”

    殷承玉着踩了他一下：“胡闹。”

    只是语气也没有什么斥责的意味，并没什么震慑力。

    薛恕当真给他捏起腿来，从大.腿到足底都照顾到了，妥帖得很。

    “孤从前不知你有这手艺，倒是白费了许多年。”殷承玉将未批完地折子扔回桌案上，身体往后靠进圈椅里，足尖时不时踩他一下。

    “以后补上就是。”知道他值得是上一世，薛恕边回话，边用指腹忽轻忽重地在他脚底心打转。

    脚趾有些怕痒地蜷缩起来，殷承玉欲缩回脚来，却被他牢牢攥住了脚腕。两人隔空对视片刻，他轻踹了对方一下：“今不行，说正事。”

    见他如此说，薛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手，说了景仁宫的事。

    “皇后娘娘挑得那太监倒是个得用之人，昨晚文贵妃可是吓得不轻，说是殿都不住了去了偏殿。”

    都说鬼怕恶人，似文贵妃这样的人，小打小闹根吓不住她。

    殷承玉道：“若是顺利，再过，她便该往父皇那儿去了。到时候得你跟紫垣真人通通气，早将这祸害给除了。”说起这些事来，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心：“有三皇子那边，你派人暗中去接触乌珠。”

    丹犀冬狩的意外，殷承璟在二月匆忙完婚，王妃姚氏和侧妃乌珠公同入府，之后便搬入了小时庸坊的三皇子府去。

    薛恕去湖广之前，刻意让人散布了三皇子不能人道的流言，殷承璟大约真被逼急了，也不知了什么手段，婚不到一个月，就传出了姚氏有孕的消息。

    虽胎未坐稳，不宜大张旗鼓地宣扬，但宫里德妃的赏赐却是一波波往三皇子府送，后来甚至又赐下了两个美人，算是坐实了姚氏有孕的传言。

    先前那些不能人道的传言自是不攻自破。

    若不是如此，恐怕殷承璟和德妃也腾不出手来在容妃的事里掺上一脚。

    想到这些腌臜事，殷承玉难□□露出些许厌恶之色。他实在厌烦这些勾心斗角的争斗，只是这些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永远学不安分守。

    薛恕见他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的戾气，道：“殿下不想理这些事，交给臣就是。”

    想起永熙宫生死不知的容妃，殷承玉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宫那母后安排好，你也多上些心，总要给大皇兄母子一个公道。”

    *

    文贵妃强撑了三，便彻底撑不住了。

    自第一晚见了“鬼”之后，她夜里也不许熄灯，景仁宫各处点满了蜡烛。偏殿收拾出来的寝室也留了四个宫女四个婆子轮流守夜，片刻不许阖眼。

    可如此周全的防卫，是没有防住。

    宫女婆子明明守在榻边，可文贵妃睡梦间总是恍惚见有人在她耳边哭，甚至有或男或女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当她每每从睡梦中惊醒时，守夜的宫女婆子却说什么声音也没有见。

    文贵妃只能尽量不睡觉。可漫漫长夜总要做些什么打发时。她叫人拿了绣绷来绣花，绣着绣着，房梁上却滴下血来，正正染红了雪白的绣布。

    更别说逢上夜晚起风之时，外的树枝映在窗户纸上，在风中乱舞，更显得鬼影幢幢。

    文贵妃生生熬了三晚没睡，只敢在白里能小憩一儿，整个人迅速憔悴起来。

    景仁宫上下更是惶惶不安，虽然明令禁止了不许烧纸钱，但宫殿四周总能闻到纸钱焚烧后的味道。

    甚至有个胆子小的宫人吓出了病来，不得不告假。

    文贵妃就是再不肯信邪，心里也虚了起来，在贴身女官的劝说下，梳洗打扮之后去找隆丰帝求助。

    她就是明艳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