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何处风水何处坟 冢在山岗无人问

    吃了早饭，刷洗了碗筷，二毛过堂屋给婶子打声招呼，然后匆匆地往陈雪家走去。

    刚进陈雪家的院门，就听堂屋里一片骂声，院子里乱哄哄的。二毛看了一眼正堂，黑漆漆的棺材放在正堂屋，看了心里就惨的心慌，于是急走几步进了西厢房。

    走进屋，屋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同族大爷仍旧坐在靠墙面门的位置上，其他人都围着他坐，二毛一进门，就听大爷说道：“你吃过饭了？”

    “吃过了。”

    “好，待会你去村头接先生去，他们家的大儿子与你一起去，你跟着就行了。”

    “中。那我这会干啥？”

    “啥也不用干，就等这等着。”

    “中。”二毛应了环顾了一周，看见门边有闲着的个小凳子，于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二毛老老实实地坐在门边听大爷他们说话，他也听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于是时不时地向堂屋望去，很感兴趣地看着忙乱地烧纸敬香的孝眷们。

    二毛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孝眷们忙活，就听有人叫道：“二毛，过来。”二毛一听就知道是陈红，于是极不情愿地向声音的方向望去，就见陈红站在东屋的门口向他招手。二毛望了望，没有要去的意思，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回陈红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陈红。

    “过来，二毛，过来。”陈红一个劲儿地向他招手，招惹的院子里的人都往西屋门口看，二毛一看不去是不行了，于是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向东屋走去。

    “干啥？”二毛走到陈红跟前没好气地问。

    “不干啥，还是让你忙帮撕孝布。”陈红两眼放光地望着二毛，笑眯眯地说。

    “这是你们女人的活。你看屋人不是正在撕嘛。”二毛一指屋里没好气地说。

    “女人没男人有劲，你坐那闲着也是闲着就不兴帮帮我们啊。”陈红欢喜地望着二毛，那亲热劲能把男人给化了，全然没有了昨夜的冷漠了。二毛望了望陈红，又看看屋里的人，咬着牙小声嘀咕道：“昨晚上咋不把你吃的一干二净，一点不剩哩。”说着又咬咬牙，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狠狠地瞪了陈红一眼又小声嘀咕道：“就这一堆肥肉，吃着也不香。”

    “二毛。你说啥？啥吃着不香啊？”

    “啥都不香，一身肥臭肉，能香嘛。”

    “你说谁呢？谁一身肥臭肉，”陈红望着二毛微笑着寻问道：“你说是我吗？”说着指指自己，又道：“是够肥的，不过不臭。”然后把身子侧俯到二毛身边，小声说：“不信那天让你啃啃，尝尝，一点都不臭。包准你吃了还想吃。”说罢笑眯眯地望着二毛。一脸胖肉笑开了花。二毛听罢心里的气又飞爪牙国去了，于是服服帖帖地又帮陈红干活去了。

    “二毛，走接先生去。”同族大爷冲着二毛喊着，已经领着一个身穿孝衣的往大门外走。二毛听到喊声寻声望。见他们已经走到大门口，于放下手中的白布向大门口跑去。

    到了大门外赶上大爷与孝子，二毛跟在后面往村口走去。

    出了村口，孝子与同族大爷站在了路边。大爷手搭凉棚向远处望去，就见远处一台小拖拉机向村子飞飞驰而来，拖拉机上坐着两个人。二毛也寻着方向望去。老远的看不清来人模样，于是站到一边等待着拖拉机的到来。

    说时迟那时快，拖拉机很快开到三人面前停了下来。二毛就近一看惊喜地叫了出来：“大爷，诶呀，大爷咋是你啊！”二毛叫着人已经冲到前面，上前一把抓着了大爷的胳膊，扶着大爷走下拖拉机，原来这大爷就是几个里外教他算命的老先生。二毛一看自已的老师，那高兴劲就别提了，兴奋地话音都变了。

    老先生望着二毛兴奋的样子，微笑着不住地点头，一手拿着二毛的手缓缓地走下拖拉机。下到平地上，老先生笑笑说：“我就知道来这里一定能见到你，果真你就来了，好了，咱爷俩先不说了，我先见见孝子。”老人说着话放开二毛向孝子与同门大爷走去

    老先生刚走到两人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孝子噗通一声跪拜在地上，老先生见状立即正襟而立，孝子趴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老先生受了头，上前搀扶起孝子慰唁道：“闻知令堂仙逝,孝子节哀顺变了。”孝子悲伤着点头。

    同族大爷这时上前一步握着了老先生的手说道：“劳烦恁走几十里的路来为我们主持丧事，心里很过意不去，这两天讨扰您了。”

    “不客气了，应该的，谁家不经历这红白大事，这也是我份内之事。”

    “那我们就走吧，进家里说话。”

    “好，走。”二人说罢松开手向村里走去，二毛与孝子跟在后面。

    进了院门，同族大爷引领着进了西屋，屋里人见先生来了纷纷站起，让老先生里面坐了，众人围着坐了下来。

    大家各自寒暄几句之后，就听先生看了看孝子问道：“你既然请我来了，就不说外气话了，闲话少说，咱们直奔主题，贵令堂既已仙逝，就当近早入土为安。安葬的日子昨天不是已经定了嘛，坟地如何选择，是入祖坟还是另起新宅呀？”

    孝子听了先生的话，哭丧着脸说道：“本来应该入祖坟的，只是俺娘生前不止一次地说，她要是走我父亲前面了，死活不肯入祖坟地里，今早晨我又去问了俺爹，问他如何选择，他说依俺娘的。从俺娘突然不在后，他也急出病了，他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不用劳烦他了，让他休养身体要紧。这事既然你娘说了，就依你娘的。”先生道。

    “也是家丑不可外扬，说起话来也没啥事，就是我娘与我奶不隔合。俺娘对俺奶奶爷爷记恨着哩，说只要她先走就不入祖坟，等到俺爹也不在了再一起入祖坟。先生，你说这中吗？”

    “新社会新讲究，有啥不中的。可以嘛，就以你娘的意思另起新宅好了。只是现在不同过去的大集体了，地都分到各家各户了，要是看上谁家的地，可得协商解决了。”

    “没事。”同族大爷接着话茬说道：“昨天晚上我就说这个事了，也初步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