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乘风录 第四十四章恩仇难辨前生事_页2
已经有十年不见了。江湖传言,他又收了一个徒弟,叫做祖悲秋。哼,我猜他对你这个土地也不甚满意。本想从你身上打探些他的消息,现在看来恐怕是白费功夫。”南宫芸冷笑着说。
“哼,自从知道师父的武功都是偷学来的后,我和他已经闹翻,从此不再见面。直到他死后,我才知道有一位师弟。”郑东霆有气无力地说。
“你说什么?”南宫芸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我说我和师父已经闹翻。”郑东霆迷迷糊糊地说。
“下一句!”南宫芸厉声道。
“我说直到他死后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位师弟。”郑东霆道。
“他已经死了?”南宫芸一把攥住郑东霆的衣领,凄厉地说。
“师父被一位神秘剑客刺死,到底是谁动的手,我现在还在爱查访。”郑东霆老老实实地说。
“你骗人!”南宫芸浑身瑟瑟发抖,“谁能杀得死他,谁能打败天下无敌的牧天侯,谁能够用剑杀死一剑锋寒九十州的牧圣手!”
“师父的尸体已经在益州下葬。”郑东霆低声道。
“益州?那个江湖人的死地!堂堂牧天侯竟然死在这个风水都静止不动的蠢地方。哈哈,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大快人心,死得普天同庆。”南宫芸猛然转过身,不让郑东霆和连青颜看到她的脸色。
她双手用力攥在身侧,紧紧贴着裤线,压抑着浑身的激动,大踏步朝牢门外冲去。不知道是心慌意乱还是神思不属,她竟然没有抬手打开牢门,二是合身一撞,将坚固的地牢栏杆撞得四分五裂。
她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地牢走廊尽头的大门冲去。刚才栏杆破碎的巨响引得门外数个看门的刑堂好手纷纷冲进来想要察看原委,正好迎面看到此刻的南宫芸。他们的脸上一阵惊愕,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关夫人此刻的表情。
“滚开!”南宫芸嘶哑这嗓子厉啸一声,抬掌一挥,这几个武艺精强的汉字同时惨叫一声,齐刷刷撞向地牢通道的侧墙,头破血流、脑浆飞溅,七扭八歪地躺了一地。南宫芸跨过他们的尸体,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门。
直到通道大门被轰地一声关上,郑东霆才长长透出一口气,张嘴吐出一口血沫子,曼联晦气地转头朝门口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望去:“他奶奶的,这女子好生阴毒,出手就杀人。”
“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一旁的连青颜坐靠在地牢栏杆旁,幽幽地说。
“连兄,你脑子没毛病吧?刚才可是这个臭婆娘用银针刺穴把我折磨得都快屎尿齐流了,你还觉得她可怜?我呢?”郑东霆不忿地说。
“虽然她把你折磨得不轻,但是你给她的打击却更大。”连青颜嗓音沙哑地低声道。
“我?我连唾沫都没吐到她脸上,怎么打击她了?”郑东霆瞪圆了眼睛。
“她一生中最爱的人是令师,在被令师抛弃之后,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力量就是对他的恨。现在从你口中知道令师已死,她赖以为继的力量也从此消失,她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连青颜说到这里似乎有感于心,声音颤抖。
“你是说她会自杀吗?”郑东霆满怀希望地问道,“自杀可要趁早,我可再撑不住新一轮银针刺穴了。”
“你怎地如此凉薄!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为令师心碎至死的可怜女子吗?”连青颜似乎再也受不了郑东霆的无动于衷,提高了嗓音吼道。
“喂,刚才被毒打的可是我啊,你怎么一直帮这个臭婆娘说话。莫非要等我被她折磨死,你才会发现真正可怜的其实是我?”郑东霆瞠目道。
连青颜似乎到现在才发现到郑东霆的困境,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地靠回栏杆上,低声道:“对不起,郑兄,我刚才只是听到关夫人的经历,感怀自身的际遇,才有些神思不属。”
“哼!”郑东霆扭过头去,呼呼地喘了几口气,终于缓声道,“刚才那臭婆娘听到师父的死讯竟然无法控制情绪,看上去的确甚是伤心。”
“是啊,无论爱也好、恨也好,一生中最在乎的人突然离开人世,想到以后再也无法和他相见,再也无法和他说话,再也无法告诉他自己有多恨他、多爱他,为他受了多少委屈、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夜的相思,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也许比死更加难受。”连青颜闭上眼睛,仰起头,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