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秘书，秘书似乎心虚，腰弯得更低，却依然执着地拖着手机。梁以初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听着，没有说话。

    “以初。”话筒另一边传来苍老的声音。

    梁以初“嗯”了一声，神色冷淡。

    “听说你昨天放了吴家小丫头的鸽子？”

    “嗯。”

    对于如此敷衍又生硬的回应，话筒另一头的人明显表示出不满，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些。

    “以初，记住，你是梁氏集团的继承人，从小在美国接受最优质的教育，是吴家老爷子的准孙女婿，与那些来路不明的女人没有半分关系。别忘了，当初是那个女人抛弃了你。如果让我发现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说完了？”梁以初淡淡地问，对这直白又强势的威胁没有半点反应。

    话筒那边声音微顿，似乎在竭力克制怒意，“明天上午十点和州跃集团的会议很重要，不要迟到。”

    电话挂断，梁以初紧紧攥着手机，手背因为用力而青筋绷起，幽幽的眼睛看着乔楚家所在那栋公寓楼。

    “梁少，现在您要进去吗？”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梁以初脸色阴沉，侧头看向秘书，秘书被那目光吓得不禁瑟缩了一下。

    “回去。”梁以初将手机丢给秘书，打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台宾利车坐上去。

    便利店里果然有卖文具。

    乔楚拿了一支黑色水性笔，将男人那本书的扉页翻开，“签什么？”

    男人笑着走向饮料选购区，“我先请乔作家喝一瓶饮料吧，想要什么呢？柠檬茶？橙汁？还是豆奶？”

    “不用。”

    “来吧，算是我代替妹妹感谢乔作家。”男人却很坚持。

    乔楚推脱不过，只好说：“矿泉水，谢谢。”

    “乔作家真是太客气了。”男人起初还对乔楚的说话方式有点不适应，现在倒是习惯了。他将矿泉水拿给乔楚，很绅士地替乔楚拧开瓶盖。

    乔楚接过矿泉水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男人自己给自己买了一瓶加热咖啡喝，唇边不经意沾到咖啡，轻轻用指背勾去。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嘴唇也轻薄红润，很难想象会有人将这样不算特别雅观的动作做得如此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

    “乔作家就这样写吧：‘致我最亲爱的哥哥，梁以臣’。”

    乔楚猛地抬头看男人，正好与他视线相撞。

    一瞬间，男人的目光好像十分冰冷，令人脊背发寒，然而只是再眨了一下眼，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里又饱含友善和温柔，好像刚才所感觉到的危险只是乔楚的错觉。

    “我和妹妹的关系非常好，她总是将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这个签名虽然是为了她求的，但如果她本人在这里，也一定会让乔作家这样写。”

    乔楚没有动，只是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乔作家，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男人唇边含着笑，倚靠在货架边看着乔楚。

    “没有。不确定，哪两个字。”

    男人唇角扬起的弧度加深，“不以为然的以，裙下之臣的臣。”

    乔楚埋头签名，握着笔的手心里沁出冷汗。

    “乔作家，你的手在发抖，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乔楚摇头，签好了名将书还给梁以臣，然后也没有说任何告别的客套话，直接脚步慌乱地走出便利店。

    梁以臣，他叫梁以臣，长得又和梁以初那么像！

    乔楚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男人看着乔楚的背影，眼中浮现意味不明的笑意，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到结款台，跟着出去。

    乔楚觉得脑子有点晕，眼前一阵阵发黑。脚下越来越虚浮无力，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脚一软，瘫了下去。

    有人从身后用手臂一搂，箍住乔楚摇摇欲坠的身体，使她不至于直接摔倒在地上。

    那瓶矿泉水里有东西。

    乔楚在失去意识之前，好像看到了梁以初的脸。

    梁以臣携着乔楚一路走到自己的跑车旁，打开后车门将她扔了进去。就在这时，乔楚的手机响了，梁以臣从她的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着一个人名：陈斯年。

    梁以臣将手机